踌躇片刻,她从后座上坐起。

“……要不要,我帮你?”

她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就这么说了,反应过来又忽然后悔。

车窗外的光影在他清冷的眉眼间流淌,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射一片浅浅阴影,淡如一副山水。

“你是要和我偷情吗?”他很直白地反问。

颜夕不做声。

这情,分明已经偷了。

她擦了擦终端上的灰尘,不自觉盯着上面发呆。

车内又变得很安静,和以撒在一起,总是那么安静。

他不是个会刻意找话的人,颜夕也不是。按理说冷对热,冰对火,性格明明方方面都不和的他们,怎么偏偏就是契合度百分百的一对ao呢?

基因的巧合,还是天意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颜家已经到了。

她回过神来,下了车,站在车门外对以撒道谢。

让指挥官亲自开车送回家,她大概是帝都唯一有此殊荣之人。

“接着。”以撒从车内抛过来一物,颜夕手忙脚乱抱住,发现是他的军氅。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暴露在外的胸乳上还残留着他的吻痕,脸一下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披好。

“指挥官大人,那……我回家了?”她试探着问。

以撒点头。颜夕转身要走,他冷白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忽然开口:“要帮我,也不是不可以。”

颜夕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提包,顿时警铃大作,赶紧将手提包背在身后。

草莓小熊内裤,绝对不可以!

他低头趴在方向盘上,肩膀耸动,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颜夕大窘,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高跟鞋哒哒踩在青石砖上,转身跑了。

二姐

二姐

颜夕到家时,颜嘉言和颜茜正在打架。

颜嘉言自诩为艺术家,头发留得长,被颜茜抓住头发摁在地上揍。

茜茜还没成年,身量已经比哥哥高了许多,穿一件黑色无袖衫,露出肌肉瘦削的白皙胳膊。

颜嘉言被她按着还在扑棱,像砧板上一条声嘶力竭的草鱼。这时看见颜夕回来,眼前一亮:“颜夕救命!这小混账又揍我!啊啊”

清脆的咔嚓一声,颜茜把他胳膊反手一拧,拧脱臼了。

“你他妈今晚去哪儿了?又去赌了?”她伸手就去掏他兜里的银行卡,却只掏出几张烂纸。

“我赌什么赌,我去外面散散心!”

他大声叫着冤枉,忽觉全身一滞,仿佛空气忽然有了重量,无形地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心口窒闷,动弹手指都费劲。

颜嘉言脸上露出屈辱的神色。

“茜茜,不要用精神力欺负大哥哦。大哥太弱了,会被你弄坏的。”

她习以为常地经过二人,踢掉了高跟鞋,揉了揉酸痛的足踝,赤着脚往楼上走。

二人都为之一怔。

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很敏感,冰雪的气息飘入鼻端的刹那,颜茜后背一僵,脖颈上的绒毛都炸了起来,差点给她大哥勒过气去。

危险,强大,极强的恐惧感。

如前有猛兽,而背临深渊。

“喂!”颜嘉言被膝盖顶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喊她,“你今晚不是和墨洛温家的小子出去了吗?你披的是谁的大氅!”

回答他的是利落的关门声。

颜夕回了自己的卧室,把手提包往地毯上一丢,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信息素?很浓郁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家里的两个alpha都嗅了出来。

颜夕蜷缩起来,黑色的大氅就像一条毯子,将娇小的她整个包裹起来,她低头埋进衣领,鼻尖都是冰雪的寒香。

冰雪的气息,是一种感觉。它没有颜色,没有味道,但它出现时,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让你想起冬日万里无云的蓝天,想起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