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沉的呼吸打在岑殊胸口,好似之前很多个同眠的夜晚,他们都是这样如榫卯般镶嵌在一起。
他心神动荡,忍不住垂首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
夜雪中岑殊的唇瓣依旧带着炙热滚烫的爱意,啄吻过他的鼻梁,后又贴向嘴唇。
唇瓣交错时,岑殊感到怀中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停下来希冀唤道:小羽?
少年人向后微微仰了仰脑袋。
阿嚏!紧接着脖子勾进他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岑殊:
当一个人,要学会走路、好好穿衣、读书识字、使用工具。
但是这些雪稚羽全都不会,岑殊要一一教来。
岑殊不愿意让其着白,又不想让他穿以前小徒弟的衣服,便退而求其次找来颜方毓的旧袍改了改。
分清反正、把胳膊伸进袖筒里都不困难,唯有系扣缠衣带的时候出了问题。
十根指头根根分明,每根都能灵活活动,雪稚羽从前使爪子只会张开和握住两个动作,更别提做这些细致的活动了。
雪稚羽岔开腿坐在床边,岑殊立在他面前为他演示如何扣上领口的盘扣。
指尖微微用力,将纽结挤入扣绊,岑殊抬起眼睛问:看会了吗?
雪稚羽正耸着鼻尖嗅他垂发间的香气,闻言猛然回过神来。
他轻轻啊了一声,胡乱说道:会了会了!
岑殊不置可否,只挑开他的领口让雪稚羽再扣一遍。
雪稚羽低着头笨手笨脚地揪了会儿领子,那样看起来不像是系扣子,反而像是要脱给他看。
罢了。岑殊轻轻拍开他的手,以后便不穿这种领子。
少年人悄悄对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岑殊睥睨着他,冷酷道:但是衣带要会系。
雪稚羽情绪不高:哦。
岑殊接着躬身替他缠腰束带,雪稚羽撑着床沿向人探去,像是想嗅嗅他的发顶,又像是想亲一亲他的眉心。
清浅的呼吸微微吹动碎发,岑殊冷不丁抬起头,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缠,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
岑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雪稚羽若无其事地直起脖颈,坦坦荡荡道:主人身上好香哦,是什么味道?
岑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色,只问他:会了吗?
这个我真的会!说罢,雪稚羽把宽宽窄窄的布条紧紧往腰上一缠,布头胡乱往缝隙里一掖,竟也真的掉不出来。
岑殊勉强道:可以。
于是宝蓝色镶金边的长袍套在雪稚羽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什么世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子。
可轮到下半身时对方就没那么配合了。
不要穿裤子!
雪稚羽光着两条腿跳下床,又被岑殊勾着手指提溜回来。
他现在威胁人已经很熟练了,此时亦很心平气和:不穿裤子就回你爹身边。
雪稚羽转身背对着他,从两片衣摆中探出尾巴给岑殊看:可是穿裤子没地方放尾巴!
岑殊被晃来晃去的长尾巴和若隐若现的臀线搅得心神不宁,烦躁道:再废话就穿肚兜!
雪稚羽扭过头来好奇道:肚兜是什么?
岑殊:
当然最后岑殊没给人穿肚兜,只是在长裤尾椎骨的地方剪了个洞。
足有四五尺长的毛绒尾巴从圆洞里穿出来,雪稚羽咬着自己的尾巴梢,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但当岑殊化出面镜子给他看时,雪稚羽倒是没那么排斥了。
他也觉得自己的人形穿着衣服好像比较好看。
雪稚羽照前照后地臭了会儿美,忽然指着镜中人道:哦!我见过我!
他转过身对岑殊道:主人将这个样子挂得到处都是,是不是就想让我天天看着,于是化形的时候也化成这个样子?
岑殊不知该作何解答,只好敷衍地嗯了一声。
少年人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