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殊顿了一下,侧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
薛羽疯狂对人眨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掌心里写字:你有没有觉得凤嘉木跟他哥哥有点奇怪?
就好像这位境主明明费大力气建了个幻境出来,却天天正事不做,不厌其烦地读档就是为了以各种姿势挂在哥哥身上。
要不是他们这是本纯正的点家种马,他都要猜这兄弟俩是不是搞骨科了。
薛羽写完等了一会儿,没见岑殊有什么回答,只看对方眉心微皱,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薛羽又在人手心里催促似的点了点。
刚点了没两下,却感到岑殊手掌蓦地一合,将他还未来得及撤走的指尖握在手心里。
薛羽心头莫名其妙一跳,只感到岑殊掌心干燥温凉,包裹住他的五指非常细嫩,仿佛连指纹都没有,却相当有力。
他被岑殊握得有点发懵。
然而只握了一瞬岑殊便松了手,接着也学着薛羽的样子,指尖在他敞开的掌心上划了一下。
这并不是一双拿剑的手。岑殊的指尖十分柔软,触碰他掌心的力道也异常轻柔。
但也许便是因为力道实在太轻了,只是那似有若无的一下接触,却让薛羽觉得好像一股电流打在他的掌纹,又顺着脊椎一路蹿上颅顶。
好痒!
薛羽唔了一声猛地向旁边跳去,像被非礼了一样双手交握在胸前,瞪大眼睛看着岑殊。
要知道在人手上写字会这么痒,他刚刚肯定不会在岑殊手上这么干!
这一跳动静就有点大,凤灵疏扭头看见是他们,便笑着招呼两人过去。
他将弟弟从怀里推起来,温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顶着凤嘉木想杀人的目光,薛羽推说自己跟哥哥觉得凤凰台十分漂亮,但他们初来乍到不敢乱逛,便来问凤灵疏能不能带两人在这里转一转。
自然可以。凤灵疏有些歉意道,凤凰台确实是大了些,没有人带恐会走岔了路,倒是我的疏忽了。
一旁凤嘉木虽然抱着手臂臭着张脸,却还是沉默起身跟大家一起走出了小花园。
凤凰台确实很大,宫殿分布倒是很有规律,凤灵疏告诉他们,除了中轴线上的几座宫殿不能进以外,其他院子只要开着门就能进去。
偌大的凤凰台鲜少见人走动,就算是关紧大门的院落中也没有传出声音,一片死气沉沉的味道。
薛羽发现这里足有四分之一的院落是空的,对于一个传承很多代的修仙世家来说,凤凰台的人口确实算是非常稀少,还不如我国古代皇帝能生。
几人路过某个小院时,终于听见一些喧哗声,只见许多下人抬着数件珍玩摆件鱼贯而出,东西一看便十分贵重。
院中有男人高声嘱咐:一个个脚下都看着点,这些东西哪怕磨坏个角,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呸!有下人小声道,东西都抬出去卖了,还充大头呢!
诶,别说了。同伴撞了撞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凤灵疏一行人。
下人们立马不说话了,抬着东西埋头向外走。
刚刚说话的男人从院中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立马打了个招呼:二公子。
这人看起来已有四十多岁,当凤嘉木叔叔绝无问题,对他却有些卑躬屈膝的意思。
见到凤嘉木瞪他,那男人又赶忙补了一句:大公子。
薛羽见状不由得有些乐,这凤凰台里简直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合食物链。
凤灵疏管着凤嘉木,凤嘉木压着凤凰台其他人,其他人又隐隐看不起凤灵疏。
凤灵疏拿出一只小钱袋放进男人手里,又道了个歉。
对方像是接了个炸|弹一样连忙把钱袋推了回去。
谈话间薛羽反应过来,这就是今天被凤嘉木砸漏脑袋那姑娘的爹。
他不禁有些咂舌,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怎么这家只是破个脑袋,就穷到要变卖家产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