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克蒂南尔只在医馆吃过医官送来的餐食。

比起那些吃的,面前的三明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吃。”

花映欢喜地弯了弯眸,起身拿出了一身便于出行的衣裳,“呐,今天穿这个。”

克蒂南尔接过,问:“我们要出去吗?”

“是呢。”

花映兴高采烈地冲着克蒂南尔露出微笑,“今天去帮旁边的菲琳阿姨收麦子。”

克蒂南尔的眼里掠过一抹光亮。

对于陌生的事物,她总是有些特别的兴趣。

换好衣服出来以后,花映对克蒂南尔招了招手。

克蒂南尔之前穿的都是蓬松繁复的裙子,精致得不像凡人,像橱窗中被精心打扮的玩偶。

现在换了身干净利落的宽衣长裤,叫花映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逼着辛德瑞拉干活的恶毒姐姐。

被脑子里的想法逗笑了,花映笑着薅了一把克蒂南尔的头发,“我给你编个辫子。”

她将手中的银发分成几束,手指灵快地束成一股长辫,在发尾用带着绒毛球的发圈扎紧,露出一截卷翘的发尾。

长辫斜斜垂在克蒂南尔的肩侧。

花映举起镜子给她看,问:“好看吗?”

克蒂南尔很是新奇地戳了戳自己的辫子发尾,转了转脑袋,对新发型十分满意地点头。

花映也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换上同样的装扮,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风还挺搭。

“走吧。外面太阳大,戴上这个。”

花映将草帽压在克蒂南尔的头上,很是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克蒂南尔低眸跟着花映走出门,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

昨天到村庄的时候,她看见过有不少人像这样手拉着手。

克蒂南尔不理解。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种身体的一部分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像是种桎梏。

她不喜欢。

但是现在映牵着她的手,原来感觉是这样的。

柔软的手指传递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渐渐地将她的手也跟着温暖起来。

指腹压着指根,好似本就该是这样的。

莫名的,克蒂南尔想起了一个词骨血交融。

她不反感。

甚至,克蒂南尔唇角上扬,还很欢喜。

花映一早就跟隔壁的菲琳阿姨说过了这件事,所以牵着克蒂南尔来到麦田后,受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

“真是太客气了,”菲琳对两人露出感恩的笑容,“那就麻烦你们了。”

花映咧开嘴角,“您不嫌弃我们帮倒忙就好。”

旁边的几个婶子连忙说:“怎么会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光是站在这里让我们看着就够有动力了!”

她们热心地指导起花映和克蒂南尔,教她们怎么能够快速又成功地收麦子。

克蒂南尔学得很快,几乎是菲琳阿姨刚刚做完一遍,她就能够完整地复刻出来。

花映弯着腰跟着学,不得不感慨,神明就是神明,这悟性,羡慕嫉妒恨啊。

风吹麦浪,除了哗啦啦的声音,便是忙活着的人们的闲聊。

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这农忙时聊着今年的收成都露出了满足的笑来。

从粮食谈起了各家的闲话,从村尾的莉莉丝要嫁到镇子里,到皮德家里的母猪生了一胎十八崽。

人们的话题天南地北,琐碎又带着生活的气息。

克蒂南尔的动作逐渐变缓慢,她侧着耳,听着那些毫无营养的对话。

花映用余光瞥她,凑过去小声问:“觉得吵吗?”

克蒂南尔摇头。

那些对话偶尔掺着几句心声,其实应该显得有些嘈杂。

但她今日却并没有为此而觉得吵闹,从这些不同的声音中,她好像听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