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这老夫人也是够令人无语得很,孙子行事出格,她身为长辈不说呵斥阻止,居然还跟着孙子一块儿作恶。”
“家里有这样一个行事乖张的儿子,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婆母,难怪白夫人会突发恶疾暴毙身亡,要我看啊,白夫人说不定是让这祖孙俩给活活气死的。”
最后这句话,直接炸出白老夫人一身冷汗,她再不敢在这里停留了,拉上还一脸愤怒不甘心的孙子,逃命似的催着送葬队伍赶紧走。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刚才就不该纵着孙子胡闹,一点儿便宜没讨着不说,还没得让人看了他们祖孙二人好大一场笑话。
白老夫人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就像她后悔昨天不该将孙儿唤到跟前来一样。
要知道,孙儿自从被夺去状元身份后,就被儿子勒令在自己院子里闭门反省思过,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是她担心孙儿郁闷气坏了身子,所以才将孙儿唤到自己跟前来,后面李氏也过来了,训诫孙儿以后为人做事要沉稳低调些,孙儿听得不耐烦,就伸手推了李氏一把。
这一推,就把李氏给推没了。
从事发到现在,白老夫人不止一次回想起昨日的事情,越回想越懊恼。
如今,她又多添了一桩新的懊恼。
沈晚晚才不管白老夫人懊恼成了什么样,目光冷然地目送白家的出殡队伍走远后,她转身朝周管家躬身一揖。
“连累周管家受人非议,实在是对不住了。”
周管家冲她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疯狗咬人不打商量,此事怪不得沈姑娘。”
这是骂白家那祖孙俩是疯狗呢。
四周还有不少围观瞧热闹的人,其中或许就有跟白家有关联的人,这般当家骂白老夫人和白起善是疯狗,这位周管家还真是头铁。
沈晚晚心中暗赞,且不说这位周管家是燕王府的人,单看对方一把年纪,还要让人当街造谣羞辱,别说骂一骂羞辱他的人,就是动手打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周管家这话落地后,四周除了哄笑声外,并没有谁觉得他这话过分。
甚至还有人出声附和,都说白家祖孙二人太过分了,活该挨骂。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秦氏心里面这才舒坦几分,连看头顶的太阳都觉得比之前明媚了不少。
后面,搬家车队进入王府私宅……嗯,确切地说,应该是沈家的新宅子。
因为这座宅子房契上的主人名字,已经变成了沈晚晚。
没过来之前,沈晚晚还觉得搬家日子定的太急,毕竟这座宅子已经很多年没住人了;
结果院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立马便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三进的大院子,每一进院落都收拾的井井有序,甬道两边苗圃里面的花草生机盎然,丝毫不见杂草丛生的乱象;
各个房间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推开房门还能闻到股淡淡的幽香。
他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搬过来的东西重新安置一番即可。
甚至就连这种事情都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因为周管家极为体贴,早从王府那边调派过来了十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婆子供他们差遣。
“这些下人手脚麻溜,做事也尽心,沈姑娘要是觉得用着还顺手,可以将他们留下来。”
新宅子不比老宅子,光是一个庭院,就有先前的两个老宅子大,确实需要增加点人手。
沈晚晚想了想,便叫来张婶,让张婶从那十几个仆妇中挑选几个人留下来做帮手。
没来沈家之前,张婶也在大户人家做事,算是见过世面的了。
可那所谓的大户,也只是相比较沈明颂这样的地方小官而言。
因此,乍一踏进王府私宅,张婶很是让这三进的大宅子给震慑住了。
后面又见识了王府那边调过来的 人手,她心中不免就多了几分忐忑,生怕自己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