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个就能将人疼成这样。

若是全部清理干净,饶是陆回再能忍,只怕也要疼得咬碎牙齿。

这种情况显然不在陆回的意料之中。

他望着那个上面还带着零星肉屑的倒刺壳子,眉头拧得死紧:“这帮番邦奸贼,为了取本王性命,还真是煞费苦心。”

“王爷是说,射伤您的是那群番邦后人?”沈晚晚蹙眉。

陆回“嗯”了声,简单讲了遍事情始末,说道:“这次虽然让他们逃了,但我也抓住了些蛛丝马迹,明日我会亲自登门验证,所以,我得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你能懂吗?”

沈晚晚:“……”

她自然是懂的。

那些番邦后人为了取燕王性命,都能煞费苦心地打造出这种暗藏杀招的毒箭。

明日燕王要亲自登门验证,等于是闯进了那些番邦后人的老窝。

这种情形下,他确实不能有任何的恍惚。

可要是不用麻沸散,是能把人疼死的。

沈晚晚拧着眉头还要再劝,却听陆回沉声道:“不用麻沸散了,直接动手吧。”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同时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逼来。

距大殿上两人第一次初见后,沈晚晚还是头一次从陆回身上感受如此骇然的压迫感。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知道这是劝不动了。

想了想,她涩声道:“那……我用银针为王爷止疼。”

可银针止疼的效果到底比不上麻沸散,沈晚晚每拨动一下伤口,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燕王抑制不住的颤抖。

取出第十三个倒刺壳子时,燕王死死咬住嘴里的棉帕子,牙齿几乎将团成一团的棉帕子咬对穿。

额头上面也密密麻麻全都是冷汗,脖颈间的青筋一根根鼓起来,承受不住地剧烈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沈晚晚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不忍心再看,全幅心神都放在伤口上,眼睛也只盯着伤口一处瞧,手下的动作更快,也更加的精准,努力将伤害缩小到最低范围内。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将倒刺壳子全都取了出来,又将取出来的倒刺壳子逐一套到倒刺上面,确认数量对得上无遗漏后,她这才开始对伤口进行处理。

清理伤口,缝合伤口……针尖穿透肌肉,用特制的羊肠线将伤口往一处拉扯归拢,这个过程对于全程清醒的燕王而言,同样无比煎熬。

等将所有伤口全都缝合完毕,再上药包扎好,不管是陆回还是沈晚晚,两个人全都浑身湿漉漉,仿佛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般。

前者是疼得换身冒冷汗;后者是神经紧绷得浑身冒冷汗。

没办法,不用麻药就这样处理伤口,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

还是剐刑的刽子手。

而受刑对象还是她相熟的人。

这会儿也没空去管形象如何了,沈晚晚瘫坐在软榻边的脚凳上面,头靠在软榻边沿,有气无力地对软榻上的人道:“王爷,明天您还不能出门,不然伤口有崩裂开的危险……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她抬手往下压了压,摁住陆回到了嘴边的“不行”,扭过头去望着他,说道:“首先,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入那样的险境;其次,您若亲自前去,那些番邦后人势必会有所警觉,围攻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万一他们不管不顾将疫病种子散播出去,那京城百姓就危险了!”

“……”陆回半卧在软榻上,面色和嘴唇都泛着冷然的白色,闻言久久不语,好半晌才撩起望向她 ,说道:“你方才不是让本王放心,说你一定能找到压制疫病的法子吗?”

沈晚晚:“……”

这话说得。

而且,堂堂亲王,站在墙头上偷听姑娘家说话,这都什么坏毛病啊。

不过看看燕王面色惨白的可怜模样,她到底没好多计较,认真解释道:“话虽如此,但倘若我们能兵不血刃地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