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里的恨意倒是鲜活又热烈。

恨？

沈晚晚哼笑，眼中泛起抹嘲讽。

承了她的救命恩情，还将她踩在脚底下当垫脚石，如今她不过没有称他的心如他的意，他便这样理直气壮地恨起她来……真是可笑。

白起善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骄傲如他，本能地不想让沈晚晚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模样。

然而就在他要移开目光将自己缩进人群中时，余光忽然捕捉到沈晚晚眼眸中的嘲讽。

已经移开一半的视线瞬时定格住。

嘲讽？

那女人居然敢嘲讽他？

一个靠着下作手段攀附上权贵的下贱东西，居然也敢来嘲讽他！

全身死气沉沉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就仿佛受到某种召唤般涌向脑门。

白起善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下一瞬忽然又回归平静，并且变得平和温善。

沈晚晚：“……？”

她狐疑地眨眨眼，正纳闷，眼睛忽然看到什么，瞳孔顿时就是一缩，正要张嘴厉喝，然而白起善就好像早预判到了她的反应一般，扬唇微笑，竖起手指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第94章 疯子

嘘声动作做完的下一瞬，白起善弯下腰去，抱起了脚下正扯着他衣摆哭的孩童。

是个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大眼睛里面蓄满泪花，稚嫩的小脸上也全是斑驳的泪痕。

因为燕王大张旗的送礼，沈家门前聚集了不少围观瞧热闹的人。

其中就有不少孩童。

眼前这小男孩，应该也是跟着家长一块儿出来瞧热闹的人之一，只不过和家长走失了。

沈晚晚来不及去想四周那么多人，这小孩子为何偏偏选中了白起善寻求帮助。

因为在将小男孩抱起来后，白起善手中就多了把匕首。

匕首的刀柄就握在他手中，刀尖却隔着不足半寸的距离，虚虚地对准了小男孩的后脖颈。

意思非常明确：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立马捅穿小家伙的脖子。

沈晚晚丝毫不怀疑这事的可能性。

现在的白起善，就是一头被逼进绝境丧失了理智的凶兽，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看看丝毫不知道危险就蹲在身边的小男孩，她忙咬住到了嘴边的怒喝。

后者见状，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对怀里的小男孩说了句什么。

四周都是喧闹声，两人之间又隔着段不远的距离，沈晚晚听不见白起善跟那小男孩说了什么，只看见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信任地抱住了白起善的脖子。

下一刻，白起善抬起眼眸望了她一眼，无声地威胁了她一眼后，又眼神示意她跟上来，然后抱着小男孩，径直往人群外走去。

沈晚晚蹙起眉头，白起善虽然是个文人，可到底是男子，体格和力气上面先天就比她这个女子更占据优势。

她虽不知道白起善为何要引她离开人群，但有一点却很清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白起善现在就是那只黄鼠狼。

还是个发疯失去理智的黄鼠狼。

可倘若她不跟过去，那个让他抱走的小男孩就危险了。

来不及多想，沈晚晚忙抬脚跟上去。

四周围观的人还在对着那一堆价值不菲的礼物议论纷纷。

就连沈明颂和秦氏夫妻俩也瞅着礼物愣神，谁也没注意到沈晚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等他们意识到闺女不见了，沈晚晚已经让白起善领到了两条街之外的一条巷子里。

沈晚晚的身后就是一扇院门。

看大小，应该是后门。

只不过那后门一看就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门板上朱漆脱落，斑驳不堪。

锁眼周围那里甚至还冒出两朵菇子。

内城里面住的都是些权贵，只有有商铺的主街才热闹繁华，其他地方则大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