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茶楼一事闹得极大，听说白起善丑态百出，抱住一位胡子拉碴的壮实汉子直叫美人，让那汉子揍得鼻青脸肿。

后面还是茶楼掌柜见事不妙，怕闹出人命来，连忙让人将白起善捆起来塞进马车里，直接给送回了白府。

再后面的事情沈晚晚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日以后，白起善的气运团就跟腐朽风化了的破布团子似得，大缝小洞一个又一个的破开，雨后春笋似得密，捂都捂不住。

到现在，白起善的气运团上面已是千疮百孔，里面的气运之力早就被沈晚晚悉数拿了回来。

难道是因为气运之力没了，所以白起善才会显出早衰的老态之相？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沈晚晚脑中停留了一瞬，很快便被抛之脑后。

她眯眸望着鬓角甚至都冒出几根白发的人，面纱下的嘴角勾起抹冷笑。

不请自到？

这话送给白起善似乎更为合适。

毕竟据她所知，早在茶楼事件之前，白起善就曾多次递贴求见季先生，结果却连季府的大门都不曾得进。

今日能坐在席面上，不定是借了谁的便利。

不过这些不用她操心，自有主人家去处理。

她拉住要愤声反击的兄长，朝他摇了摇头。

今日是季先生的生辰，不宜生事。

至于白起善的讥讽……

相信季先生不会让她兄长承受这份不白之冤的。

她若是据理力争，反倒会惹季先生不喜。

沈元礼也意识到这点，因此，兄妹二人只是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眼白起善后，便收回视线， 全然无视了这份言辞不善的讥讽。

白起善已经做好了要让兄妹二人出丑的准备。

结果却是一记重拳打进棉花堆里，不但没给兄妹二人造成任何伤害，他自己还险些闪了腰。

眼看四周聚拢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且都意味深长起来，白起善苍白的面容因为恼怒而逐渐变得潮红。

他死死咬住嘴唇，眼睛毒蛇似的宴间的兄妹二人。

紧挨着他而坐的白山君，没想到自己只是扭头跟同席友人说句话的功夫，他便这般按耐不住，又跳出来惹是生非。

且不说季先生的门生多若牛毛，多一个少一个他们无从得知；

单是沈家小子就读的书院，跟季先生教书的书院乃是同一间，只这一条，沈家小子便能以学生礼登门为季先生祝寿，谁也不会抓着这一条摘是非。

更何况沈家送来的那副竹编山水屏风画，又深得季先生喜爱。

就冲这一点，季先生也不会让沈家小子没脸。

瞧瞧季先生那张老脸都阴沉成什么样子了。

他这儿子果然是越来越废，竟然连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都没看不明白！

白山君心中气恼不已，然而已经说出口的话，他又不能抢过来再塞回儿子嘴里去，更不能当众斥责儿子加重儿子的难堪。

无奈，他只能暗暗瞪了儿子一眼，正蹙眉思索应对之法，忽见季先生朝那沈家小子招了招手。

后者忙起身上前去。

季先生拍了拍那沈家小子的肩膀，然后望向众人，朗声说道：“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夫收的第二个弟子，也是老夫的关门弟子。”

第120章 睁眼瞎

轰

仿佛一道惊雷当头砸下来，饶是老诚稳重如白山君，也惊得手抖，险些摔了手中的杯盏。

那沈家小子，竟然成了季先生的第二个弟子，还是关门弟子……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当初为了让季先生收他儿子为徒，他各方周旋四处奔走，季先生全都无动于衷。

最后无法，他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捐给书院做善款，专门用来资助寒门学子，季先生这才愿意指点他儿子的课业。

但也仅仅只是指点课业而已，两人之间并无正式的师徒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