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那样的小门小户,连上门给齐家老太太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哪来的本事拿到齐府的请帖!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一把抢过请贴,目光直奔落款印章那一栏。
沈晚晚没有阻拦,众目睽睽之下,饶是白起善再扭曲愤怒,也不敢将请帖当众撕毁。
果然,在确认了不知道多少遍后,白起善脸上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露出坍塌后的狰狞。
他怒视着沈晚晚,咬牙问道:“你哪来的请帖?”
“这就不劳白公子费心了。”
拿回自己的请帖,沈晚晚冷声道,“ 倒是有个不解想要问问白公子,白公子出身名门大家,又自幼熟读诗书礼法,想来应该也知道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可你刚才一开口,就说我围追堵你,字里行间都在映射我娇纵任性,不顾大体,这难道就是你在乎我的方式?”
“如果是的话,还请白公子收回这份在乎,我命薄,恐承受不起白公子的这份厚爱。”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密集,适当留白,才能激发出世人脑补的想象力。
而世人的想象力往往又最是丰富的,抓住一根白骨,就能脑补出一宗跌宕起伏的曲折大案。
自幼熟读圣贤书的新科状元郎,据说对未婚妻情深无比,结果却不问青红皂白,便当众暗责未婚妻娇纵任性,不顾大体。
如此别出一格的情深,实在是令人深思啊。
沈晚晚的话音还没落地,大家看向白起善的目光就复杂起来。
后者白着脸抖着手,恨不能将她掐死。
这就受不住了?
看来新科状元郎的定力也不过如此嘛。
沈晚晚心中哼笑,不明白上一世自己怎么就死在了这种人手里头。
言罢转身,她将请帖递给欺齐府的人查验,再奉上贺礼,自顾自入府去。
背影相当决绝,任谁都能看出带着几分气性。
都要退亲了么,当然要先铺垫下,不然就太突兀了不是。
门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出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插曲。
奈何架不住有心人的打听。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主家耳朵里面。
“……事情就是这样,沈姑娘拿出请帖自证清白,但却并未言明请帖从何而来,对治好您头疾一事,也只字未提。”
一身着宝蓝色缎面素色斜襟袄裙的老妇人,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禀报道。
老妇人年过五旬,沟壑深深的脸上不苟言笑,看起来很是板正。
她是齐老太太身边的老人,晓事起便跟着齐老太太,一生未嫁,很得齐老太太的信任,人唤陆嬷嬷。
今日的寿星公齐老太太则身穿仙鹤祝寿的红色吉服,因顽疾得愈,她今日的面色格外好。
闻言,老太太略感诧异道:“这么好一个扬名的机会,她居然没用?”又笑道,“这小姑娘,不但是个率真的,还是个言出必行的。”
耳边不由得回响起小姑娘的话:
我今日能治好老太太的头疾,就不怕它日没有扬名的机会;老太太送我一张请帖,便算是付清了诊金,又帮了我大忙,岂敢再劳烦老太太帮我扬名?那不是贪得无厌嘛。
她当时听在耳中,只当是小孩子家家心高气傲的话。
如今看来,小姑娘的这份心高气傲,又何尝不是自信?
倒是跟她年轻时的性子十分相投。
齐老太太来了兴致,不由得就多打探了句,问陆嬷嬷:“白家那边送来的回执贴上,可有小姑娘的名字?”
第22章 有心找茬
一般人家收到请帖后,会在隔日送来一张回执贴,言明前来赴宴的人数,既是对主家的尊重和重视,也方便主家这边按人数准备宴席。
过来回禀之前,陆嬷嬷便已核实过此事,回道:“白尚书和尚书夫人都还在守孝期,不便出门,白家那边送来的回执贴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