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两日睡得好,胃口也好的缘故,小姑娘的精神头极好,不再如秋后的茄子般焉头搭脑,看起来像一株追着阳光奔跑的向日葵。

眼睛中也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活泼和天真。

沈晚晚看得心头一阵柔软,捏了捏小姑娘的包包头,正要叮嘱她好好吃饭,一旁站着的陆回忽然说:“鸢儿,沈姑娘要回自己家了,跟沈姑娘说再见。”

于是下一瞬,沈晚晚就看见小姑娘眼中的光亮像是被风吹熄了一般,瞬间一片黯然。

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

然后便仰起脖子哇地大哭起来。

那哭声,听得沈晚晚一颗心像是被摁在了钉床上,疼得不行。

她忍不住扭过头去,狠狠瞪了陆回一眼,不知道孩子受过创伤吗,哪能这么吓唬,就不能先哄着点儿?

结果陆回还真就不知道,见鸢儿仰头大哭,他非但不哄,还皱眉说教道:“姑娘家张嘴嚎哭,成何体统?不许哭。”

鸢儿顿了一瞬,抬起哭得发红的眼,小嘴张得老大震惊地望着他,然后再将眼睛一闭,哭得更大声了。

沈晚晚简直要气炸了,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位王爷,张口便怼道:“小孩子心性单纯,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要张嘴哭,哪能像王爷那样,喜怒哀乐都捂得严严实实。”

这话是在嘲讽陆回心机深沉。

四周的仆妇丫鬟们听得冷汗直冒,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恨不能原地消失才好。

他们的王爷何曾被人这样当面讥讽过!

落了面子的王爷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他们灭口啊!

越想越害怕,一院子的丫鬟仆妇们默默在心里面跟亲人作告别。

就连得令前来将香菱拖下去处置的蓝竹和紫竹,也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完了完了,沈姑娘这下要把自己作死啊!”

蓝竹急得直抹汗,痛惜又惋惜,其他几位王爷都成家了,有的孩子都快到了议亲的年纪,就他家王爷还是光棍一条。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个能跟他家王爷搭话的姑娘,结果还自己把自己往死里面作……他忙碰了下紫竹的胳膊,着急道:“别光看啊,快想想办法。”

紫竹:“……”

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上次领的惩罚还没结束呢,洗恭桶得洗到明年去。

不过他觉得沈姑娘不会自己把自己作死,就算沈姑娘有这样的想法,王爷也不会听之任之。

就如相国寺神树下祈福那次一样。

于是他摆摆手,对蓝竹说道:“别急,王爷不会怪罪沈姑娘的。”

“啊?你又怎么知道不会?”

“……感觉。”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十分准确,挨了顿好怼的陆回脸上果然不见怒色。

眼底甚至还有笑意划过。

像只看见猎物跳进陷阱的猎人,笑得狡黠又得意。

可惜,沈晚晚遗憾地错过了这一幕。

因为在看见她开口怼了陆回后,仰头大哭的小姑娘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终于盼来了家长为自己撑腰的孩子,一边鼻涕一把眼泪一般的大哭,一边伸手朝她要抱抱。

所以她不得不抱起小姑娘安抚。

待把人安抚好了,她方又冷下脸望向陆回。

“王爷先前不是说让我帮忙照看几天孩子吗, 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姑娘请讲。”

“……”

沈晚晚听着这话有些奇怪,觉得陆回的回应太快了,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似的。

可看看怀里两只眼睛都哭红了的小姑娘,哪怕心中怀疑陆回是在用鸢儿拿捏她,她也只能乖乖伸出脖子任由他拿捏。

没办法,实在是看不得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她提出自己的条件:“我这个人恋家,其他地方住不习惯,所以,在王爷没有找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