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站在道德高地上说教的那个老头有些挂不住脸,摆着长辈的架子嘴硬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度一点……”
王雪举着大扫把跟举着毛笔蘸抹墨一样?在地上那一滩上猛地一蘸又一搅:“你少踏马的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来?,你先沾一身,我看你大不大度! ”
那老头就跟那被掐住脖子的鸡,脖子还用力一动一动地伸着,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他?周围的人像退去的潮水一样?刷在他?周围空出?了一个圆圈别一会儿打?起来?,祸祸到他?们身上了。
主要?是王雪看上去像是能干出?这事的啊。
真?的,他?们生长在东风大队这个卧龙凤雏之乡,多多少少也是练出?来?了的,上敢拳对?拳殴打?人贩子,下?能脚贴脚围观男男耍流氓,自以为已?经炼成“粉骨碎身全不怕、宁死?要?吃一口瓜”的大无畏之情?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他?们高估自己了。
围观打?架被溅一身血算什么,被溅一身shi才是大威慑啊
春鈤
。
王雪现在主要?敌人是孙婆子一家?,见歪歪唧唧的歇菜了也没继续死?追,回头继续声泪俱下?地控诉:“我都这样?倒霉了,结果这死?老婆子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这是泥点子,还好意思叫我赔她钱,我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泥点子是吧?我泼的也是泥点子!”
吃瓜群众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听王雪这样?一说,又觉得她有理。
于是大家?又转头给另一方和稀泥。
“为军哪,叫我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你瞅瞅……”
赵为军的黑脸更黑了。
那边,被儿子儿媳用力拔面上粪舀子的孙婆子还在嗷嗷惨叫。
这现场,怎一个乱字了得。
粪舀子卡进去了,扣得死?紧,赵为民、吴建国两个一拔拔不下?来?,二拔纹丝不动,倒是把孙婆子拔得焦疼,她一边嗷嗷地惨叫,一边挥着拳头要?打?人,嘴里还不住地骂吴建国:
“下?作地小|娼|妇,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叫我吃苦头?你个不孝的东西……”
她脸上还戴着武器呢,这样?一摇头晃脑,好悬没把吴建国再?次当木鱼敲了。
累得满头大汗的吴建国当场就火了他?和孙婆子又没多深的感情?,纯粹是看着她一把年纪了脸上被迫镶了个粪舀子当面具、实在可怜才?搭把手的,呵,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牙齿磨了磨,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东西嵌得死?紧用手拔不下?来?,不然这样?,你叫娘蹲下?,脸摆正,让这杆子横着伸过来?,我那么歘的一脚,绝对?能把这个粪舀子和咱娘脸分?开。”
赵为民一听,还挺有道理,于是从柴房里一根长枝子牵引着孙婆子慢慢蹲下?孙婆子刚才?被王雪那么劈头盖脸地一浇,整个人的状态宛如古希腊掌管粪坑的神,虽然是亲娘,赵为民也不敢直接上手。
孙婆子骂骂咧咧亲儿子嫌弃自己不孝顺,赵为民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吴建国倒是兴奋起来?了,摩拳擦掌跺脚地在一边活动身子,院门口的众人就跟那聚集的土拨鼠一样?,伸着脖子看这一幕。
连王雪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支着扫把在一边看。
吴建国在万众瞩目中“嘿!嘿!地吼了两声,助跑抬腿咔崩!
粪舀子被高高踹起,孙婆子终于在吴建国这一记无影脚中和面具人舀分?离,那张橘子皮一样?的的老脸边缘出?现一个红圈儿那是粪舀子依依不舍的留下?吻痕。
王雪就跟那大鹅一样?,嘎嘎嘎地嘲笑:“狍子屁股边上有圈白毛,你脸边上有个红圈,你的脸可比狍子屁股高级。”
话音一落,门口的人群噗噗噗地笑喷了好几个。
孙婆子刚从黑乎乎的粪舀子底挣出?来?重见天日,因为吴建国那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