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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屑地瞅了瞅雁晚,轻蔑道:“付我佣金的北晋太子,明青琅。怎么,你看上他了?”

雁晚骇然,连忙摆了摆手,含笑解释:“他长得出众,引人注目。”

“北晋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多了去了,只可惜他早就娶了太子妃,那些姑娘只能黯然神伤喽。”无云天微微俯身,靠近雁晚耳侧,笑道:“我听说,明青琅与此座将军府的主人有故事,此话当真?”

“我哪能晓得。”雁晚她不愿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堪称陌生人的无云天谈论此事,便一口否定。

无云天见雁晚神色如常,便挑起眉毛,问:“听你的语气,你没看上他?”

雁晚点头,含笑回答:“谁见了英俊的男子不想多看几眼?我裴雁晚便是这样的人……”

她话音一落,便听见身后又出现了另一个满含笑意女声:“裴庄主,该入席了。你们二人在聊何事呢?”

两名剑客齐齐回头,竟看见江卓姐弟俩站在背后,身侧还跟了几个随从。江允未曾朝雁晚投来视线,而是望着远方。江卓却把雁晚和无云天打量了一遍,笑道:“裴庄主方才说什么?喜欢英俊的男子?”

她放低了声音,又道了一句:“不如在我府上选个合你心意的小倌,带回云州去罢。”

语毕,周遭霎时寂静,唯有一种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传来。三名练过武功的女子耳力极佳,齐齐把视线投向了缄默着的江允。

江允亦在此时扭过了头,轻轻扫了一眼笑容意味深长的雁晚,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他咳嗽两声,道:“长姐,走罢,该迟了。”

“你急什么?明青琅还在宴会厅外面站着赏花呢。”江卓假意惊讶,并亲昵地拉起了雁晚的一只手:“你二十出头了,还没有夫婿。既然你我有缘,若你今日真的看上哪个小倌、护卫,只管告诉我,若他配得上你,我替你们牵线。”

无云天惊得合不拢嘴,她唯有背过脸去,把错愕的神情遮掩住。

这大殷赫赫有名的永宁将军,怎么如此执着于当红娘?

“多谢将军美意。只不过,”雁晚僵硬地扯起了一个笑容,悄悄地去看江允的侧脸,“在下没有寻个夫婿的念头。”

她亦没有寻江允做夫婿的念头,之所以投去这一眼,是因为她收过江允的庚帖。

此话一出,江允竟漠然道了一句“寻常人哪里配得上裴庄主”,便迈开步子,抛下三人独自走了。

“那真是可惜。”江卓慨叹了一句,她如此言语,仅是为了逗逗江允,当然不会执意要雁晚挑个人带回去。更何况,她也认可江允的话,将军府的寻常小倌和侍卫,的确不配与雁晚相提并论。

她松开雁晚的手,望向江允的背影,嗤笑道:“陛下似乎心情不佳,我追上去瞧瞧。”

她瞧了眼满头雾水的无云天,便紧随江允而去了。

无云天狐疑地望着离去的姐弟俩,问道:“那是大殷的小皇帝?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雁晚也为此事诧异,江允今日面无血色,眼底甚至还有两抹乌青,总不能是她十几日前捅在江允肩头的那一剑,至今伤口未合吧?她摇摇头,猜测道:“约莫是操心劳神?”

“咱俩还是尽快入席罢,”无云天反手摸摸自己的剑柄,又拍了拍雁晚的肩头,“让我瞧瞧,你真正的水平。”

*

因国丧期已满三年,议和宴上可见舞乐。舞姬腰肢款摆,席上却没有几个人在用心欣赏。譬如,明青琅的眼神在厅中来回逡巡,除了不敢盯着主位上高坐的江允看,在场的其他人几乎被他端详了个遍。再譬如,江允仗着没人敢看他,便大胆地把目光锁在雁晚身上。

雁晚坐在宴席末端,她欣赏不来管弦舞乐,便低着头把玩小巧的酒杯。就连议和宴的正题——两国群情激昂的辩论,她也未听进去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江卓唤起了她与无云天的名字。她知道,属于她的场合该来了。

两名剑客在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