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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晚将信将疑,她双手接过红包,朝周照深深弯下了身子:“我带他来给您拜年。”

她想把江允带来,给自己的至亲看一看。

“别,我可受不起!”周照摆摆手,眉头拧得更深。他瞒下江允在天亮前便来了一趟的事,:“你出去罢,让我一个人清净会儿。”

暖和的屋中,又只剩下周照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雁晚三步两跳地往前走,心头漫起无限惆怅。

*

大年初一,是新岁的开始。

四周的一切都是寂静的,可江允平缓的呼吸声落在雁晚心头,勾得她心直发痒。她俯身,在江允嘴角落下轻轻一吻,低声唤道:“起床了,替我写春联。”

她见江允恍若未闻,双眼仍旧紧闭,嘴角却是笑着的,便知此人已经醒了。

雁晚啧啧嘴,心生一计,她再次俯身,嫣红的唇几乎就要贴在江允的耳垂上。见情郎仍在演戏,她便以极温柔的嗓音,唤起了令江允耿耿于怀的四个字:

“信之哥哥。”

她此刻的嗓音柔如春水,却有着掀起狂风巨浪的力量,一下下地拍在江允心崖上,激起千重浪。

雁晚忽觉腰身被人揽住,下一瞬,她便无措地跌进江允怀抱中,唇角挨了一个绵长的吻。

——江允上当了,她得逞了。

她成了这番亲吻的主导者,竟想顺势跨坐到男人的腰际。可江允紧紧抱着她,她唯有把双臂攀上江允的肩背,手掌在男人宽而薄的肩头毫无章法地摩挲着。

很快,江允鸦黑的睫羽便有了点点水雾,他松开雁晚的腰,埋怨道:“我昨天睡得不好。”

其实是一夜未睡。

“我很难伺候?”雁晚佯装恼怒,以指尖轻点江允的眉骨,仿佛在警告他,想好了再回答。

江允眨眨眼,避而不答。他更在意雁晚方才亲昵的称呼,便委屈巴巴地钻进雁晚怀中,细声道:“你再唤我一句。”

雁晚笑意款款,她揉揉江允的脊背,与江允谈起条件来:“你先替我写对联,写完我再考虑。”

写春联的纸张红如烈火,江允却更在意雁晚今日的新装。他拿着笔,双眼却忍不住要去看雁晚的笑容:“你笑什么?”

江允去年命人送到云州来的春联,如今正贴在门外。雁晚绕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你的字写得好看,不像我,把字写得像鬼画符。”

的确像鬼画符。

雁晚跑到江允身边,一把夺过了毛笔,道:“陛下,您教我写字。”

“当然可以,”江允从雁晚的背后搂住她,两人的右手交叠在一起,“但你得把刚才的四个字,再唤一遍。”

到底谁在跟谁谈条件!

雁晚蹙眉,故意一掌拍在桌上,立刻便要挣脱江允的怀抱:“那我不学了,您也不用写了。”

江允明知雁晚是装出来的愤怒,却愿意哄一哄。他把雁晚拉了回来,轻言细语地哄道:“我错了——你想写什么?”

雁晚备了不止一张红纸,她从桌角抽出一张稍小一些的,道:“写你的名字。”

黑色墨迹浮现在平整的纸张上,所写出的字迹工工整整、赏心悦目。

雁晚满意地拿起纸,对着天光细细端详。周照也曾手把手地教她写字,效果不如人意,周照只能任由雁晚的字随心发展,最终变成了如今“鬼画符”的模样。

她可以在短短几日里重拾剑法,却不能轻而易举地告别胡画了二十多年的“书法”。

但,这不是重点。

江允见雁晚未发一言,便出声提醒:“还想写什么?要不,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去?”

“先别,”雁晚拒绝了他,“来,写你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

江允的心颤了颤,陷入比雁晚更久的沉默。直到雁晚咳了两下,他才回过神,如沐春风般笑道:“好,听你的。”

写完大名,再写生辰八字。

后面该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