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能托付谁,还能托付谁!”
宋骄眼里的光渐渐昏暗,她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没有兄弟,若父亲一逝,倒真的不知该依附谁了。她咬咬牙,握住母亲的手,沉声道:“女儿可以靠自己。”
*
端午前一日,江卓进宫给母妃请安。司影把路人的嘴堵得再紧,宣平侯与雁晚的闹剧还是能传进她的耳中。
月亮东升,她有意绕到太极殿,却只见到紧锁的殿门与稀疏的守卫。平日随侍江允的平荣蹲在长阶下,漠然地抬头望月。
江卓亦扬起脸,望向天边一弯弦月。
看来,太极殿里藏人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80章 、端午
夏日初升, 暑热还未洒到大地上。江允未等平荣来叫,自己便先醒了。他迎着柔和的阳光,竟看见雁晚已坐了起身。
他原先练过腹肌, 腰肢为此变得硬挺。然而自去岁冬天起, 他那么一病, 肌肉便日渐消散了, 腰肢也恢复了先前的软。
雁晚曾与江允有同样的经历,只不过,她日日习武, 肌肉慢慢地便能重新长起来。
她的腰,是有力劲挺的。
“姐姐,你醒得如此早?”江允的指尖蜻蜓点水般拂过雁晚的腰窝,他嗓音慵懒,似一只蝶掠在雁晚的心头。
雁晚攥着胸前的薄被, 颤着心回头一望。
她的身体遵循着早起练剑的习惯, 让她本能地在太阳初升时醒来。但在回望的这一瞬,她想起了史书里“美色误国”的亡国之君。
原来除了金戈铁马,美人也能倾倒高楼。
江允是那个祸水美人, 她则是昏君。
……亡国之祸, 错不在美人, 而在昏君。
雁晚睫羽轻颤,她不顾半屋的天光, 不顾皇宫之上窥探的神明, 直接俯身吻在美人的唇角。
江允猝不及防地轻哼了一声,他捏住雁晚想要变本加厉的手, 轻声制止:“我要去上朝。”
他不能在此刻昏了头, 让满朝文武空等着。
雁晚闻言, 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江允。她枕在美人的胸膛上,喃喃道:“原来宫里的日出是这样的。”
“嗯?”江允揉揉她的后颈,听她继续往下说。
“宫里的日出是死的,是没有人气的。”雁晚抬起脸,用鼻尖去蹭江允的下颚:“你一个人在宫里,会孤单吗?”
云州的朝阳伴随着鸡鸣虫蹄,混杂着满山庄的竹叶簌簌声。她有时只在院中练剑,有时则会去演武场,路上总能遇见勤奋早起的同门。
“会,所以我才希望你多陪陪我。”江允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旋即觉得古怪,便问道:“你今日为何多愁善感?”
“应当是月事快来了。”雁晚依旧箍着江允的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私密之事。
这样的事江允见怪不怪,他记得雁晚的月事本在每月中旬,约莫是因时过境迁,日子变了。他笑了笑,道:“你若觉得宫中无聊,便到宫外去玩,我让司影送你出去。待我忙完政事,去脂粉铺寻你。”
雁晚闻言,索性蒙住被子再睡一会儿。未过多久,她便听见平荣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便是悉悉索索更衣洗漱的声音。
“你去宣平侯府,盯着庄霆跪祠堂。太阳落山后,再让他起来。”
是江允的声音。
雁晚悄悄掀开了被角,朝声音源头望去,一眼便看见了江允劲瘦挺直的背影。
她的心狂跳了几下,很快又静了下来。
起床起床,练剑去!
*
节庆的正午比不得旁日,老百姓们皆聚在家中,脂粉铺难得冷清,门可罗雀。
乔岱与傅纤纤并肩站在柜台后,目瞪口呆地盯着新进门的贵客。直到那贵客道了句“我的脸上有花吗”,素来机敏的傅纤纤才脆生生开口:“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啊!您要不给晚晚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