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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椋拂开压在那抹玄色上的璎珞穗子,不大的小发冠就映入眼中。

发冠不过巴掌大小,由一方墨玉雕刻而成,冠面刻着不知名的花朵模样,最让傅椋所奇的,是这墨玉有灰瑕,却恰好点在花央,成了最相配的蕊色。

那汉子见傅椋捡起这冠细看,爽朗哈哈一笑。

“这位小公子可真有眼光,这发冠是由脂浆所铸,世间可就仅有这么一只,雕绘的是咱长州城国的国花萨雅,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讲,就是“开在心上”的意思。”

“这不是玉做的?”

傅椋有些诧异,她手上的这冠不管是重量,还或是油脂似的冰凉滑腻触感,都像是上好的墨玉所雕。

汉子高深莫测的摇摇头,“这种脂浆极其稀有,怎么能拿玉相提并论。”

傅椋在看到这冠的第一眼,就觉得此物极其同穆商言相配。

当然了,并不是如今穿龙袍华衣,人模狗样的当今陛下,而是当年那个穿白衣的俊俏少年郎。

说起她同穆商言的初遇,倒也是几分缘分。

那好似是快到年根的一个冬日,应当是才过了腊八还没有几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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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在那日里难得停下,是个没有太阳的晴日。

院中银霜素裹,盛开的红梅立在枝头,为素白寡淡的冬日添了几抹鲜艳的亮色。

被服饰奴婢打扮成个大粉糯米团子似的傅椋,正在园子里吭哧吭哧地堆着雪人,冰凉绵软的雪粒在掌心融化,裹着里头的雪被团成结结实实的圆脑袋。

穆书夜提着烧得正暖的汤婆子来寻她,就见头重脚轻的团子在雪地里东倒西歪,他没忍住露了笑,就上前陪着她一道玩了会儿。

长身玉立的少年将正暖的汤婆子递去,又蹭了蹭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喂了块蜜糖,仔细叮嘱。

“阿椋待会莫要随意跑动,找不见人,有客上门,中午要一道用膳的。”

咂巴着甜滋滋的糖块,傅椋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认真点头,这些时日被养出丰腴的面颊上,凸出了包着蜜糖的白皙小包。

看着就令人心痒。

穆书夜没忍住伸手戳弄了一下,只觉指腹蹭到的那片脸颊又软又冰,忙赶着人回了廊上,不给再到院子里去了。

他走不多会儿,外头就下起了小雪。

傅椋换下被雪水打湿的绒鞋,抱着汤婆子靠在廊边,扎着双髻的头颅一晃一摇,在火盆的暖意熏灼下有些昏昏欲睡。

将她从半醒半睡的朦胧中吵醒的,是掐在面颊上冷冰冰的手,傅椋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怎么就睡在这里了?”

月白绒袄的小少年蹲在她面前,头上戴了个护耳朵的鹿皮绒帽子,还没怎么长开的精致脸面有些眼熟,上头带着几分好奇和兴意。

“这脸倒是软乎的好捏。”

边说着,他手底下边又用力捏上两下。

被吵醒的傅椋一贯是有脾气的,蹙着眉头盯了他片刻,不晓得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那只冰凉凉的手在她脸上捏来捏去捏得她痛,又不舒服,便也没去细想,究竟在哪里瞧见过这张脸,只觉讨厌得紧,啪的一下就抽开了那只掐在她脸蛋上的手。

带着些许困倦鼻音的嗓音显得有些黏黏糊糊,似刚采下的甜香蜜糖拉出金黄色的诱人糖丝,勾着人下意识滚动喉头。

“登徒浪子,好生不要脸。”

穆商言一愣,被抽打开的白皙手背登时就红了一片,有些火辣辣的发起了疼,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瞅着手背,似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表情就好像是天上飞过了什么样的鸟雀,尾巴一翘,从肚肠里过的脏东西,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手背上似的。

“你敢打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