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霍言珩的确没什么胃口。

从周导那里回来后，霍言珩就有些魂游天外，期间冷清清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回过神来，明显是在想其他事情。

霍言珩小小年纪，陷入了纠结的泥沼。

不管怎么说，都相当于把柄被人握在了手上。

但周导似乎并没有威胁他的想法，一个孩子，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周导只是对霍言珩说：“这样吧，如果你对伯伯有愧疚的话，以后可以来看看我，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说着，再一次伸出粗糙的大掌，抚摸着霍言珩的脑袋。

“伯伯也有个儿子，他的眼睛跟你很像，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他。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也应该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了。”

周导语气很柔和，说话的时候望着远方，霍言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很远很远之外的大山。

霍言珩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的确被他开诚布公的话，刺了一下。

他抬起眼睛看周导，眸中的警惕渐渐消散，霍言珩在导演的脸上看到了感伤的神色。

周导的确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确定这一点之后，霍言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你觉得怎么样，成交吗？”周导问他：“如果你想来，我可以去接你。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但你也要答应我。嗯？”

霍言珩迟疑了几秒，缓缓点头，答应了下来。

‘以后不做这种事’，这种事，指的只是泼热水吧。

“那我再问你一遍。”周导眼沉声走近，双目凝视他：“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会这样做吗？”

第272章 第二期结束

面对周导的问题，霍言珩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

周导皱起眉：“为什么摇头，又点头，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发生的事情，问这个没有意义。”

霍言珩语气淡淡的，稚嫩的面孔上，展现出一种超乎寻常人的冷漠。

周导仿佛是被这句话震住，许久之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喃喃说道。

“你说得对，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一个小奶娃看得通透。”

小奶娃不解地看着他：“但是我妈妈说过，说到跟做到不是一回事。”

周导：“你妈妈？哦。她啊。”

谈到冷清清，周导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去告诉你妈妈，叫她看好你。”

知道两人不太对付，霍言珩当然不会转达他的话，但还是应下：“好的。”

顿了顿，霍言珩对他说：“……以后不要说我妈妈了。”

周导下意识要说点什么，但霍言珩的这句话在他嘴里咂摸了两下，被他品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小奶娃：“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我说了你妈妈几句，你才……”

霍言珩缓缓地垂下了眼睛，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导可是震惊了。

“你小小年纪，报复心怎么这样强？”

霍言珩迷蒙地抬眼看他，一双眸子如被雨水洗过，晶莹亮澈，不带丝毫杂质。

有种天真清澈的残忍。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做出这种事情。

但更让周导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的是，霍言珩这时候又明明白白的承认了错误。

想不明白的周导不禁哑然，他摇了摇头，平复了下心情，这才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对其他人做这种事情，我们彼此之间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记住吗。”

霍言珩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周导目送着他回去，小小的人儿还不到他的膝盖，渐渐地走远，走进那道门里去，就不见了身影。

待到那小小的身影再也不见，周导才转回目光，自己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