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春有馈 占摇光梁之衍 1975 字 2个月前

甚至截然相反。

又过了许久,她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翁声道:“我没有不喜欢,我其实很快活的……”

如果这是寻常爱侣间也会有的情事,那她也愿意大方接受。

她这句话钻入占摇光耳中,反倒叫他羞涩起来。

少年将她抱紧一些,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回应起她的话:“能叫你快活,我好开心。”

舒芙几乎要睡着,被他这句话略略惊醒,陡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

“胐胐。”

“嗯?”

“明早你早些叫我起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嗯,你还得帮帮我。”

“什么事?”

“明日再说,我现在好困……”

“哦……”他用力亲亲她温热的脸颊,见她逐渐入眠,这才放心地闭了眼。

帐中筛余一池清透月光,少年又将她拢紧些许,如同失途的兽类寻到无上的至宝,左置右放皆不安心,只有拢在怀中时,才算将心底那一点缺陷填满。

0073 纸鹞子(一)

卯时中,絮儿带着几个小婢,捧着铜盆及帕巾等一应洗漱器具立在舒薇房门外,等着她起身后召人进去服侍。

但这一日,廊下计时的漏刻较平时多流了半刻,里头仍未发出任何传唤声音。

捧铜盆的小婢子年纪尚小,力气也细,早已不堪盆中热水的重量,手腕微微发起颤来。

絮儿眉头一蹙,偏头叮嘱一句“拿稳些”,继而出声朝房里问道:“姑娘醒了没有?婢子领了人服侍姑娘晨起。”

房中静默好一阵,终于传出一道沙哑的女子声音:“进来吧。”

絮儿松一口气,推门入了内间。

时令还未到春分,仍循着昼短夜长的道数,因而到了这时,天外尚还濛着一层薄薄的鸦青,四下皆寂,房中更是晦暗一片。

负责添灯的婢女利落地寻了火折子,一处一处添上了亮。

借由摇晃温黄的烛光,絮儿便看见舒薇正拥被坐在床沿,一头乌发凌乱地敷在脸周、肩颈,愈称得一张明艳脸蛋惨白如纸。

絮儿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蹲坐在脚踏上,将舒薇冰凉的手握在掌心,关切问道:“姑娘怎么了,脸色怎么白成这样?是不是昨晚遭噩梦魇着了?”

舒薇闻言,猛然攥紧了絮儿的手指。

这些时日以来,她的确常为前世噩梦所扰,但昨夜却是她难得的安眠夜。

真正叫她心神不著的,还是捏在她另一只手里的一张小纸

那是一张由黄麻纸裁成的巴掌小块,被人用一支翎羽小矢钉在了她的床架子上。

今日甫一睁眼,她就对上床头微颤的羽尾,当即便被唬了一大跳。

她伸手想将其拔下来,却发现箭矢入木三分,死死嵌在梨花木中,是以她只能撕开纸张,将其单独取下来。

实不知是怎样身手的人才能悄无声息地做成这一切

然而更令她惊骇的是,纸上赫然绘着一座拱桥,又拿铅灰涂成黑色。

李桥有个不大为人知的小名,正好是阿玄两个字,由不得她不多想。

纸的背面则题了一串数字,由一写到万,却独独少了个亿字,“无亿”同“无意”,与史书上文君的轶闻相类。

可那是司马相如写给卓文君的决意信!

这张来路不明的小纸难道暗指李桥对她用情不专?

这怎么可能!

此时舒薇已分不出精力细究纸张的来源,毕竟她能够重回少时这种事都能发生,那么上天会予她一次神谕也未可知。

她脑中一片混沌,隐约中,眼下这个尔雅温文的青年郎君,和前世那个对她横眉冷对的李桥模糊成两剪清影,渐渐融为同一个,眉眼分明是含笑清润的模样,嘴角却携着若有似无的淡漠。

舒薇被颅中一闪而逝的念头吓得浑身一颤,额际又延下一滴细汗。

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