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闷滞疼痛,可却也不再如往常一般空落落。
韩定远第一次在早点离开医院这个鬼地方和希望病慢一点好两种矛盾情绪间徘徊交战,眼看着身体指标一点点恢复,他的心却越发忐忑起来,出院前一天早上,趁林清让睡觉的功夫,他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套上冰冷湿漉的衣服在马桶盖上坐了约莫二十分钟才换下擦干身体出来,输液前吃早餐他一股脑吃下平时双倍的量还灌了满满一大杯水,放在平日林清让一定会有所察觉,但想着韩定远出院后他们便从此再无瓜葛,他也再没有理由走进他的生活,这满满的心事装在心里沉甸甸的坠着他所有的思绪,竟没有留意韩定远那些反常的所作所为。
输液的护士刚刚把药水核对挂好,韩定远捂着嘴跳下床跑进卫生间将吃下去的东西搜肠刮肚吐了个干干净净,林清让紧跟着他进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摸过,他胃部的皮肤冰凉痉挛缠扭成一团,脖颈处的温度却是灼热的。
“定远,你在发烧?”
韩定远的神智被胃部席卷的痉挛吞噬掉大半,痛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晰剧烈,他浑浑噩噩,突然对自己心生鄙视,有朝一日他竟然以自虐的方式使了一出苦肉计,目的不过是想多挽留林清让几天。
护士很快叫了张珂过来,他开出加急检查单又加了解痉的药,守在病房观察顺便等待检查结果,林清让心沉到了底,担心韩定远病情有异,在身体被彻底掏空之后逐渐显现出来,他用毛巾一遍一遍擦拭他额间的冷汗,听他压在喉咙里颤抖的呻吟,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心脏病发。
等待结果的过程漫长又煎熬,韩定远被剧痛来回鞭挞,止痛解痉的药似乎失了效,他瑟瑟缩缩,身体的肌肉也在扛痛的过程里不自觉挛缩,人却一直清醒。
自虐竟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韩定远迷迷糊糊地想,他有些后悔,因为他在模糊滚烫的视线里看见林清让的不知所措和恐慌,甚至似乎被他红着的眼睛在心口戳出一个血洞。
“别怕......”
他哑着嗓子,发出的只有附着痛楚的气音,林清让还是通过口型看出来了他的意思,这两个字仿佛是开闸的钥匙,竟逼得他无端落了泪。
怎么能不怕呢,他每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看着韩定远的脸色一天天好起来,不过一个早上的功夫,他竟然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强效的止痛剂打下去甚至无济于事,他怎么能不害怕?
护士带着检查结果进门时,林清让直直冲过去抢过单子,他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小小的数据密密麻麻爬在纸上向四处乱串的蚁群,张珂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从他手中抽过单子详看一番,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清让,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着了点凉,又处于身体恢复期,所以反应大了些。”
“不是......?”
“不是,虚惊一场。”
林清让撑着的一口气突然散开,他一时间没站稳,人晃晃悠悠朝侧边倒下去,张珂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你还好吗?”
“谢谢师兄......”
张珂调整了给药单,并且将韩定远的出院日期向后推了三天,韩定远从高烧昏沉中清醒,听闻此事时,他抿着嘴唇没说话,惨白的脸上看不出别的情绪。
“定远,师兄也是出于谨慎考虑,希望你能再留院多观察几日,你再稍微忍一下可以吗?”
韩定远看着林清让小心与他商议的表情,似乎生怕他一怒之下又掀了针头大闹。
“三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