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屏幕亮起,仍旧显示通话中,护士见韩定远晕了过去方敢上前,她惊魂未定,接起电话。
“他......他晕过去了......”
冯庸爆了句粗口,很快又稳定情绪。
“麻烦问一下他在哪里?”
“医院......你是他家属吗?能不能来一下?”
“我最快下午到,钱不是问题,麻烦你们精心医治。”
“他......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护士不放心的询问冯庸,问得那边半晌没回应,隔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不是......拜托......”
随后韩定远被送往急诊,是重度脱水和疼痛性休克,身体底子薄,各项指标都低于正常值,下午冯庸着急忙慌赶到时看见一沓结果和躺在监护室里的人,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大约是太过虚弱,韩定远整整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先一步苏醒的是胃里缠绵的痛楚,肆意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寸,生生撕扯着他昏沉的意识复苏,可四肢犹如被强力胶黏在了病床上,他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强撑着眼皮颤了许久才适应了光线,然而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痛意已经顶开牙关,低低的呻吟自唇瓣滑出。
冯庸出去接了个电话,是家里老爷子打来的,他昨天本有个挺紧急的会要开,根本脱不开身,情急之下谎称老爷子重病入院才溜出来,今天一早领导便给老爷子去电,准备拎着慰问品去医院看望,这下露了馅儿,老爷子气得大发雷霆,质问是不是盼着他早点死,冯庸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好说歹说没劝住老爷子,甚至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晚上回家负荆请罪便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得了,预定长鞭晚宴。”
冯庸收了手机推开病房门,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韩定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他竟然挣扎着滚下了床,此刻正半死不活靠着床头柜拔手上的针。
“老韩你干什么?”
“我要回晏城。”
苏醒后,沉沉的意识穿过重重叠叠的混沌,韩定远终于想起他此行的目的,想起林清让,想起早上那班擦身而过的飞机,他咬破了嘴唇,硬生生翻着从床上滚落,沉睡的四肢才逐渐被唤醒。
“你这样怎么回去?爬回去吗?”
“我要回去!”
“回个屁!老实待着等你能直立行走了再说!”
韩定远盯着冯庸看了半晌,拔掉扯出一半的针头,药水漏进皮肤组织,手背已经鼓起了透明的包,药水混着血蜿蜒至指间,他甩了甩,撑着床头柜就要起身。
“韩定远你不要命了!”
“胃疼死不了人。”
韩定远冷笑一声,过去的一年,他被这样的疼痛来回纠缠,最难熬的时候他也曾想过,疼死算了,可昏死过去再醒来,到底阎王不愿收了他。
“你他妈离死不远了!”
冯庸不由分说半拖半抱将韩定远固定在病床上顺手摁下呼叫器,那人没多少力气,扑腾着挣扎了几下又蜷缩成一团,可猩红的眼眶里撑着浓稠的愤怒。
“我从厅里的会议上直接溜出来,我家老爷子还等着回家打断我的腿,你他妈就这样半死不活地回晏城,对得起老子的腿吗?老实点再躺一天,我查了他入住的酒店,订了三天房,你明天一早回去也赶得上!”
医生来得很快,看见病房一片狼藉格外头疼,韩定远状态极差,不大的功夫又痛得辗转起来,解痉止痛的药打进去不起作用,无奈又为他加注强效止痛剂,冯庸看着直叹气,恨不得把林清让从晏城直接绑来丢在韩定远的病床前。
韩定远在安神剂的作用下睡了十多个小时,大约是心里有牵挂,潜意识中计算着时间,第二天五点多便清醒过来,身上也积攒了一些力气,迫不及待下床给冯庸表演直立行走,他走得歪歪扭扭,七拐八拐,冯庸无奈订了回晏城的票雨\兮,团。
他们逃出医院直奔机场,煎熬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