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招待所,你是外地来的?”
“对......”
“是清让的朋友?”
吴婶见韩定远穿着打扮都格外讲究,不像什么坏人,村里人民风淳朴热心肠,一听是林清让的朋友就更没有戒备。
“我家就我一个老婆子,有的是空房间,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将就两天,清让刚回来那半年都是在我这里住的。”
吴婶是个话痨,平日就自己一个人,逮着个投缘的就喜欢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放在以前韩定远一定嫌烦,恨不得将那张碎嘴缝住扔出去,但此时吴婶嘴里说的都是林清让,从他拖着一身病失魂落魄回家开始说起,讲他养病这一年一点点好起来的过程,韩定远竖着耳朵听得格外认真。
他错过的那一年,吴婶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为他补全,韩定远觉都舍不得睡,饭也顾不得吃,吴婶说的口干舌燥,见他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肯再说,软说硬逼看着他吃了半碗面然后把人赶回房间休息。
韩定远淋了雨,身上已经起了烧,这两日太执着于听吴婶讲林清让,他甚至没有觉得多难受,直到躺在床上时,厚厚的沉重感一层一层压上来,吃下去的半碗面在胃里掀起滔天巨浪,他忍了许久没忍住,搜肠刮肚吐了个干净,痉挛随之缠上,他痛哼出声。
第二十八章
吴婶早已困倦,洗漱了一把躺床上沉沉睡去,隔着一间大客厅,她压根没听到韩定远房间的响动,韩定远左右辗转,痛到意识模糊,后来可能是痛晕了,但紧绷的身体未曾松软,在墙角缩成一团。
凌晨五点多,韩定远再次被汹涌的痛意缠醒,睁眼的瞬间甚至能感觉到冷汗随之渗入衣服,他对这种疼痛格外熟悉,也格外惧怕,拼着仅剩的力气翻到床边想都没想便往床下滚,半米多高的床直直栽下去,额头磕到床脚,原本苍白的皮肤立时变得红肿一片,昏黑的视线里金星直冒,耳边也嗡嗡嗡像是有一千只鸭子在叫。
他翻到床下时一并将床头柜上的台灯也晃到了地上,凌晨静谧,除却院子里寥寥几只鸟叫声,吴婶年纪大,后半夜睡觉很浅,她被声音惊动,披了件衣服过来敲韩定远的门,敲了几声不见回应,她差点以为自己睡着产生了幻听,准备离开时,听见门里的响动,下意识拧开门。
吴婶被滚在床边脸色惨白和鬼一样的韩定远吓了一跳,晨醒的迷糊劲都吓跑了,小愣了片刻,急忙过去扶他。
“小韩你这是怎么了?”
“吴婶,帮我找个会打针的人。”
韩定远冷汗簌簌往下落,脸色惨白,眼圈却是红的,盈盈的眸子里皆是哀求。
“你别急,我去帮你找。”
吴婶头没梳脸没洗去敲村头诊所的门,敲了许久才有人开,然而村医外出进药,只有平时给他打下手记账的妻子,吴婶顾不上那么多,拉上人就往家跑。
韩定远随身带着止痛剂,村医的妻子胆子也大,虽是被赶鸭子上架,想着自己一天看八百遍,即便没有实战经验,但事出紧急照猫画虎她总是会,可吸好了药,她举着针管手开始哆嗦,韩定远疼得眼睛出现了重影,说话都显得费力,止痛剂对他来说犹如救命稻草,他眼睛红得像小白兔无助地看着村医的妻子。
她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哀求,心一横,闭上眼就把针扎了进去,韩定远疼得一个激灵,眼睛更红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把脸埋起来,不想被人发现。
大约过了十分钟,止痛剂起效,他克制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僵直的身体也略微软下来,吴婶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跌回肚里。
一个早上兵荒马乱,吴婶忧心忡忡,扒拉了几口饭坐在客厅里,时不时拧开门去看韩定远,看见他睡踏实后就掩上门去了门口等林清让。
林清让原本计划昨晚回,但有些手续没办完,又多待了一晚,顺利的话午饭前可以回来,她在门口坐着观望,竖耳听车的声音,直到烈日裹着地面未干透的雨水黏附在身上,她才悻悻回家做午饭。
午饭摆上桌,吴婶轻手轻脚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