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定远睡去，林清让再回到诊室，隔着一道门听见里面轻声的交谈。

“就是老张刚刚用的那个药，林医生家里住的那位也在用。”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可是癌症病人止疼用的。”

“没记错，一年前吴大姐还跑到我家找老刘，老刘当时不在，我赶鸭子上架来给他打了一针，用的就是这个药，还有，前两天林医生不是去镇上做手术去了吗，我家老刘又来过一趟。”

“他用的什么药，药瓶在哪里？”

林清让突然推门进来询问，把正在轻声说话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正是村医老刘的爱人，如今他们的小药房也与林清让的诊所合并，她在这里工作。

“垃......垃圾桶......林医生你吓我一跳。”

林清让顾不上理会她们，蹲在垃圾桶前将里面的东西倒扣在地上。

“就是这个。”

“地佐辛......”

林清让喃喃叫出药名，薄薄的安瓿瓶被他攥在手心差点捏爆。

“林医生你小心点，当心割了手。”

“刘嫂，你说前些天他还在用这个药？”

“是......你......你不知道？”

林清让的眼圈红红的，他未回话，几步跑回家中将韩定远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衣柜、抽屉和床头柜都没有，然后他去翻找那两个空掉的行李箱，这次他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了密码锁，在行李箱的夹层里，他看到了两盒地佐辛注射液。

第四十五章

林清让的腿软得和没骨头支撑一样向后倒在地上，甚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抽起了筋，腿部肌肉剧烈变形，不规律抽动，他疼到脸色发白冷汗连连，靠着背后的柜子借力。

“清让？”

韩定远还是不舒服，勉强眯了一会儿又醒来，蔫蔫的趴在床上处理了两个文件，后来听见隔壁叮叮咣咣的响动，他一开始以为是大黄，但后来觉得不对，于是爬起来查看，一推门却听见林清让痛苦的呻吟。

“怎么了？哪里难受？”

他蹲下来去扶他，可却看见被他身体挡住的行李箱，林清让一只手躺在里面，捏着那两盒药变了形，手背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颤的厉害。

“清......清让......”

“这是什么？”

林清让又痛又恨，咬牙切齿，声音不成调，自齿缝间跌出，带着悠悠颤音。

“药......”

“什么药！你从哪里搞的？用了多久？！”

他不敢细想，一想就觉得浑身串电似的疼，像是被人掘住了心脏，扼住了咽喉。

“我先送你回房间。”

韩定远不太敢直视林清让的眼睛，他半跪着伸手抱他，手刚沾上他的衣服却被一把推开，他踉跄了一下，手掌撑着地板才勉强稳住身体。

“林清让，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韩定远，你知不知道这个药是什么人用的？”

“止痛而已。”

韩定远犯胃病的时候向来没有耐心，此刻被林清让厉声询问，和审犯人似的，他捏了捏眉心，跟着对方的情绪还嘴，脸上挂着淡淡的漫不经心。

“止痛药成瘾，止痛效果越大副作用就越大，没有医生处方你就敢随便滥用？”

“我有什么办法，我痛得死去活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死又死不掉，被迫清醒着让疼痛一遍一遍啃噬，我想熬得轻松一点有什么错？”

韩定远恶劣的情绪上来，语气中的火药味也变得浓烈，他想起那两年中胃痛时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他一人，他对着自己的影子，冷汗和疼出的泪混成一滩将他的脸浸出一道道褶皱，痛吟出去没人听得见抵到墙根再砸回耳边，那时候止痛药就是他的救赎。

“你那是饮鸩止渴懂不懂？！”

“我不想懂！”

“韩定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