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点,你胃出血了,我要帮你做治疗。”
“疼......”
“我知道,别怕,我不走。”
林清让将糊在韩定远脸上的血一点点擦拭干净,趁着他分神的空档让护士推来治疗车,靠近抽血,建立静脉通路,韩定远又吐出一口血终于晕了过去。
“出血量多少?血压多少?”
“预测出血量在800ml以上,血压一直在降......”
“小陈,你去血库调两袋B型血,小吴,上心电监护,吸氧,做内镜止血准备。”
(二)
韩定远睡得并不踏实,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然而眼皮沉重,只能微微颤着无意识咬牙。
他又做了梦。
这次不光梦见了原哲初,还梦见了林清让。两个五官、身形相似的人站在离他一米之外的地方,一个眉目含笑,一个神色清冷,一个能温暖数九寒冬,一个却平淡到分不出四季。
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向原哲初伸出手,想要牵着他走向海角天涯,共度人生欢喜困惑。可仅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他确连原哲初的衣角都没能够到,微微发颤的手指甚至穿过了他的身体。
原哲初依然带着熟悉的微笑,但却在韩定远诧异惶恐的时候渐行渐远,余着一道细长决绝的背影,即便韩定远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他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韩定远无助地紧随其后追赶,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然待在原地。
“定远......定远.......”
他听见头顶轻柔的声音,似乎能够看见林清让五官的轮廓,但越来越模糊,头顶的强光刺得他眼睛晃得睁不开,直到林清让越发清晰的声音响在耳畔他才渐渐适应。
“定远,我是清让,你做噩梦了。”
韩定远掀开略微沉重的眼皮,喉咙里干涩难耐,他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然而嗓子眼的异物感陡然袭来,拽扯着滞留在胃里的胃管不自觉滑动,他的大脑还处于半混沌状态,然而干呕的感觉已然顺着食道滑上来。
胃里的残血涌上透明的管子,韩定远不由自主想要将这碍事的管子拔掉,却被林清让冰凉的手攥住。
“稍微忍一忍,等残血排完就可以拔管了。”
“几点了?”
“早上七点半。”
林清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他守了韩定远一个晚上,不敢阖眼,不敢走神,不敢打盹,即便贴身的衣服被冷汗湿了一层都不敢挪开半步。
他不敢想象,在他离开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韩定远竟然胃出血躺在了医院里。
“小秦呢?”
“昨晚忙到半夜,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林清让用沾了水的棉签帮韩定远润唇,他做的细致妥帖,专注起来的样子让人不由出神。
韩定远被动接受,然而胃里沉睡的猛兽似乎也被惊醒,张牙舞爪卷土重来,冰冷沉坠的胀痛感弥漫在整个胸腹间,他甚至恨不得想要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
“是不是又难受得厉害了?”
韩定远抿紧了嘴唇没说话,可轻颤的双肩和不由自主想要挪动的身体却没能瞒得住林清让的眼睛。
“这是内镜止血的自然反应,等撤了胃管会好点,稍微忍一忍。”
此时林清让也无能为力,只能祈求这段难熬的时光能够过得快一点。
“清让,帮我把管子拔了,我想出院。”
“你知道不可能的,定远,你的身体禁不起你这样没有节制的折腾。”
昨晚上小秦和林清让讲了大致的事情经过,为了拿下度假村的项目,韩定远已经接连好多天靠不断服用止疼药撑下一场又一场的交易应酬,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做任何事情都不计后果。
“与你无关。”
“......”
林清让捏着棉签的手悬在半空中轻微颤了颤,失望和悲凉一点点铺满眸底,他有些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