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穗、庄葵忙应是。
屋内,红绡帐幔内,隐约可见相拥而眠的亲密身姿。
楚巽只要在府中,惯常卯时正便会醒来而后到练武场练武,今日亦是一样,只今晨,他却舍不得动一下,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姑娘。曾几何时,在军营里听那些老将士们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意思,他似乎懂了,全然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日,贪恋上了怀中温软馨香的她,抱着她的感觉太过满足,舍不得放开。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怀中人儿鸦羽般的睫翅轻轻颤动,悠悠醒转了过来,楚巽瞧着她迷糊地眨了几眨,而后才反应过来,两人贴得极近,莹润的小脸缓缓升腾起朝霞,甚是美矣。
他将落在她颊边的发丝轻轻拨到小巧的耳后,柔声道:“还可以再睡一会。”两人凌晨才入睡,昨日又是忙累的一日,她定然是累的。
元蓁摇摇头,她醒了来便难以再入睡的,又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仍被他揽抱在怀里,不由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开口才发现嗓音哑哑的,思及昨夜里的事,玉面上的朝霞顿时更为秾丽,楚巽也留意到了,爱怜地抚了抚她滑嫩的小脸蛋,下床去倒了杯清水小心喂她喝了,才将她抱坐了在怀里,道:“才刚卯时过半,不着急。”
她定是想着还要去认亲。
元蓁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些,虽心底里仍有些不自在,到底也没有再推拒他的亲密举止,道:“起来吧?”
楚巽想着她还要装扮,便点了头,只心下却决定待认了亲回来后再与她歇一会。
与窦嬷嬷三人一同进来的还有池嬷嬷和范女官,两人也才刚到,先行朝楚巽和元蓁笑着行了礼,楚巽只淡淡点头,元蓁便笑着请了二人起来。
池嬷嬷和范女官是来收喜帕的,窦嬷嬷将昨夜早已收了起来的装有喜帕的匣子交给两位嬷嬷,元蓁见了,索性装作没看见,努力装作从容的样子。
收了匣子,池嬷嬷和范女官便笑着告退。
良穗和庄葵伺候着元蓁洗漱,窦嬷嬷本想铺床,楚巽洗漱完后却始终坐在床边,没有起来的意思,眼眸只一直跟随元蓁的身姿而动。
元蓁见并无别的丫鬟进房来,昨日里也是,照理她昨日进府后,他房中伺候的丫鬟该要前来向她请安,却也一直没见有人前来。
她知晓他并无通房,莫非房中就连伺候穿衣洗漱的丫鬟也无!?
思量了下,元蓁让良穗去伺候楚巽更衣,良穗去了,只没一会就返了回来,元蓁疑惑地从妆镜里头望过去,恰好迎上他仿似一直注视着她的灼热视线,忙不迭微微敛睫。
那人,嬷嬷和丫鬟都在呢......
待得梳妆好,元蓁摆手吩咐三人先行下去将待会认亲礼上要送给各位长辈亲戚间的礼品妥当整理好,这才缓步走向他,伸手拉了他起身到屏风后,又从壁橱里挑了套赤铜色圆领锦缎棉袍出来,倒还算熟练地伺候着他穿上,楚巽满心欢喜的同时也不由疑惑,挑了挑眉。
元蓁见了,想起什么,就笑道:“帮着骁哥儿和学哥儿穿得多了也就熟稔了。”男子的衣袍较为简单,式样也单一,是以她纵然首次做这样的事,却也不算笨拙,倒是脱衣,俩个弟弟从来都是丫鬟伺候着的,所以她也无从汲取经验。
楚巽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嗯,两个小舅子羡煞旁人。”面上一本正经的,话里却有浓浓的打趣意味。
元蓁被逗笑,这人,以前怎么没发现,竟这样幼稚,那有何可羡慕的。
元蓁递了靴子给他,看着他自己套好了,又将他拉到了妆镜前让他坐在了锦凳之上,亲手帮他梳发,手法尚算娴熟,楚巽笑道:“我猜我这定又是托了两个小舅子的福。”
皙颜嫣然一笑,随着他话音俏皮道:“可不是。”
他粗硬的黑发与骁哥儿和学哥儿幼时细幼的头发可不一样,元蓁琢磨了好一会才将之固定在了发冠内。
楚巽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动作,眸里有着隐秘的缱绻深情,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