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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上。”

惠安帝回过身来,见皇后只着了家常袄裙出来,倒也没太过讶异,他时而能听见宫人禀报她在做什么,如今除却隆重场合,她才会穿上那套代表天下最尊崇的女人的凤袍。

唤了起,帝后二人返回屋内。

林总管、秦女官二人识趣地留在了外头,让多年未曾好好说过话的这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可以好好说说话。

“皇上怎地有闲暇来这凤仪宫。”皇后先开了口。

惠安帝四下打量了下,“你这儿还是这样。”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却精美又雅致。

倒像是缅怀的样子。

皇后淡然笑之,他不说她便等着吧,总不会来这儿找她叙旧。

见状,惠安帝暗叹在心,道:“小八的事,你还在怪我?”

小八便是先小太子在皇家兄弟间的序齿,而惠安帝,在皇后面前竟自称的“我”。

提及小太子,皇后手上要斟茶于皇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心头恍若被针尖扎了下,却一言不发。

惠安帝瞧见了,便也没再说起那件往事,敛起不该有的情绪,正色道:“你听闻消息了吧。”

彼此间都知晓,说的是册封陆璟颢为储君的事。

对此,皇后只点了点头,道:“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面上却仍是一贯的平淡,并无喜形于色的样子,只将碧玉茶杯递了过去。

惠安帝自然而然地便接了过去,威严的龙颜恍惚间有一刹那的柔和闪过,道:“你将颢儿教的很好。”似是在解释他为何会定下陆璟颢为储君的原因。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个聪颖的女人,若果他们的孩子还在,定然是所有皇子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位。

此话若是对旁人,或许是莫大的荣光,试问又有多少人能得到皇上的亲口夸赞。可对于皇后而言,却无异于是又让她想起了自己是一位多么不称职的母亲。

将陆璟颢教得再好又如何,终究不是亲生的孩子,帝王最是无情,谁知道以后又会怎么样。而她所生养的,一个还未及长大,便夭折而亡,一个因着她的疏忽,与她不亲,更甚者因着亲事,只怕已恨上了她。

皇后面上神色更淡,惠安帝叹了口气,喝完她倒给他的温茶,站了起来,温声道:“你若是想曣儿了,便将她唤回京来吧,待上一两月陪陪你。”

言罢,便负手大步离去。

皇后愕然,待抬眸望过去时,却是微微怔住......是何时的事,他的鬓边竟已有了银发......

突然间颁下那样一道圣旨,御书房前只怕已有不少朝臣候着求见,惠安帝只是想寻求短暂的安逸,退朝后便不似以往般往御书房去,而后不自觉间却走到了凤仪宫前。

曾几何时,他和她时常都能够那样对坐说话。

可不知不觉间,一切渐渐都偏离了去......

本该皇后所出的儿子才是大周的储君,惠安帝亦是给予了莫大的憧憬和期盼,然而,却未料那孩子不幸夭折,皇后不相信孩子的死是意外,可却查不出可疑之人,加之其他种种因果,一国帝后的感情更是愈发地一日比一日疏远,直至变成了如今这样相对无言的境况。

她是当年老安南王唯一的女儿,聪颖慧黠,她温柔明艳的笑,仿佛能驱散他心中阴暗的一面,可也不知何时而起,他再也没见过她那样地笑。

站在凤仪宫巍峨的大红宫门前,惠安帝立了好一会,似是在思量着什么,片刻后开口命道:“你亲自走一趟嘉阳宫,将昨日禀报的事一字不落禀于贵妃听。”

林总管心中咯噔一下,忙应声,惠安帝便径自大步往御书房去,步伐坚毅,仿佛先前的感慨从未有过。

如何坐上的这至尊之位,没人比惠安帝更要知悉内里的腥风和血雨,阴谋和龌龊,以及所付出的代价。

在两个儿子之间,他先前确是一直在犹豫,他想选一位最为合适的下任储君。可如今看来,却有人早已耐不住了要动手,这已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