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沈昭睡得很熟,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后,沈意又转了一圈将家里的明火全部灭了,这才锁好门走了出去。
锁上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沈荣带着张神医匆匆而来,春日里白日不短了,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哺食后吹风闲聊的时候,见到行色匆匆的两人,忙忙问了起来,沈荣一时被绊住了脚步。
“张神医,您跟我来。”沈意脆生生的说道,豆蔻年华的少女如柳枝般细长,就这么站在巷子里,生生衬得这巷子都明丽了几分。
但此时的张神医也无心留意她到底是什么形容了,忙跟着沈意走进了谢家,留着沈荣向街坊解释。
谢家里,林娘子依然躺在地上,韩薇娘直奔卧房,颤抖着伸手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但依然存在的气息后,紧紧揪起的心放松了一点,随即又握住了林娘子的手,心下又是一跳,林娘子平日里底子就不十分的康健,手心一年四季都是微凉,但从没有像这次这般,冰凉的吓人,好似夏日里的冰块一般,触手生寒。
“愈哥儿,你阿娘这病症看着不轻,先让她躺这儿,等大夫看过了再挪动她。”
韩薇娘看似镇定的指挥将谢愈的心稳了下来,他连连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你赶紧去厨房里,烧上滚烫的水,烧开后拎出一桶晾着,就怕大夫要用哩。”
谢愈手足无措地站在林娘子前,看着林娘子蜡黄的脸色心中悲痛不已,充斥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懊悔,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韩薇娘的指令使谢愈从无力感中脱离开来,忙跑去厨房生活烧水,没看见他走出后韩薇娘耷拉的肩膀和手心的冷汗。
却原来韩薇娘心下也没有底,但再怎么说她都是大人了,必须稳住,不然谢愈会更加慌乱,这才强撑着做了这些安排。
等啊等,等啊等,可算等到了门外的动静,果然,沈意带着张神医冲了进来。
张神医已经听沈荣说过大致的情况了,对于林娘子躺在地上并不意外,但见到她的脸色,神情瞬间便严肃了起来,板着脸对上下检查一番,又是掰开眼皮又是感受鼻息,又是切脉又是听音,过了好一会儿,张神医才将手收了回来。
闻声而来的谢愈正站在沈意身旁,死死地看着张神医的诊断,待他终于收回手,忙急切地问道:“神医,我阿娘何如?”
张神医捋着长长的胡须,叹了口气:“你阿娘这病,确实不成了,她底子本来就虚,今年里又病了一场,一直没好利索,这次又突发了急症,确实没有办法了。”
谢愈使劲攥紧拳头,鲜血顺着指甲盖流了下来,脸上却还是强装的镇定:“神医,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张神医也知道,这一家就这孤儿寡母的,但人生无常,谁用能从阎王手里抢命呢,只无奈地摇头。
谢愈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精气神都散了开去,原本体面的大小伙子,颓唐的好似老叟,沈意担心地握住谢愈的手,瞬间便被紧紧抓住,手上泛起白痕,咬唇忍住痛呼,沈意用力地回握了过去。
谢愈这副伤心人的样子,确实是很能打动人心的,张神医最终还是不忍:“虽然我救不了你阿娘的命,但还是能帮她拖上几日的,你抓紧最后的时间道别。”看着谢愈的眼神满是悲悯。
谢愈咬紧牙关,点头同意了。
张神医便要过热水,将自己手清洗干净,又从药箱里取出金针,烫水消毒了,将林娘子放平,在她身上扎了起来。
几寸长的金针捻动着插入了林娘子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穴道,静静等待了一盏茶的时辰,血色浮上林娘子的脸,虽然还是带着苍白,但比金纸般的颜色,看起来正常不少。
张神医慢慢地将金针拔了出来,对着谢愈交代道:“现在可以将你阿娘挪到床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
谢愈忙应了,将林娘子抱上床,又展开被子盖好,这才打开门将张神医请到堂屋里。
沈荣摆脱了邻里的追问后,就在堂屋里等着了,毕竟林娘子一个妇道人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