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韩薇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算算, 离你的及笄礼还要几天?”
沈意是立冬这日里出生的, 生出来后天气便是越来越冷,让韩薇娘操心不少。
沈意放下手中的梭子, 喝了口茶才道:“还有一两个月, 时间还长着哩。”
韩薇娘染着豆蔻的指尖戳上沈意的额头:“女儿家的及笄礼, 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钗环首饰、衣裳妆容、宴请宾客,桩桩件件的哪个不要费神,现在开始都太晚。”、
常理上, 这姑娘家的及笄礼,父母会准备地妥妥当当, 姑娘只享受这份成人的喜悦便好, 但沈意出嫁后上无翁姑,虽说一进门就能当家做主, 毕竟少了人掌眼, 韩薇娘一直担心着小夫妻年轻不经事,有心历练沈意, 因此将及笄礼的准备全交给了沈意。
就这样, 在韩薇娘的强势下, 沈意停下了对织机的研究,开始专心的筹备起自己的及笄礼。
日落日出,时间飞逝, 绿叶逐渐变黄, 被风一吹, 如蹁跹的蝶从树梢打着旋儿坠落,一夜过后,尚在枝头的叶子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霜,冻得硬邦邦。
转凉的天气没有影响及笄礼的火热,东市买针线,西市买妆奁,南市买鱼肉,北市买胭脂,就这么过了一两个月,母女俩跑遍了全城,沈意的及笄礼,终于准备地有模有样。
第二日便是及笄的日子,这一天里韩薇娘格外的紧张,一直在不断地问着各种问题。
“意姐儿,礼服如何?”
沈意退后一步,露出挂在墙上的礼服,由韩薇娘精心织就的红底织金缠枝莲地凤襕妆花缎裁剪而成,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很是富丽堂皇。
“梳头娘子可过来哩?”
沈意再退后一步,将正在妆奁前整理的梳头娘子露了出来,打开的妆奁间隐约可见金钗光芒。
韩薇娘稍稍放下了心,没过一会儿,又问道:“宾客名单可发出去哩?”
沈意无奈叹气:“阿娘,都已经发出去了,请了周娘子做正宾,沈家族长夫人当赞礼,舅家表姐当赞者,至于宾客,巷子里的姐妹们、慧娘和宝珠家都送了帖子,都说会来哩。”
早已知道一切都准备得很是妥当,但沈意胸有成竹的回答还是很好的安抚了韩薇娘,终于坐下来用了几口茶点,但这份安心没多久,茶点还没吃完,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忙将点心三两口吃完,去院子里看席面的准备。
这一天乱糟糟的,人来人往没个清闲的时候,终于一切准备工作都完成,沈家里终于恢复安静,已是月上梢头。
忙碌了一天,沈意打着哈欠准备关上院门,却见在黯淡的月光下,有个人影直直的站在门口,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五官,骤然看见这黑乎乎的人影,沈意很是被惊吓了一番,直到定下神来,根据熟悉的轮廓认出这人是一天都没出现的谢愈,这才拍着胸脯嗔道:“怎地一言不发站在这里,可吓人哩。”
谢愈也没想到会被沈意撞个正着,脚尖摩擦着地面,觑着她的神色轻声说道:“意姐儿,是我不好,吓到了你。”
“没事。”沈意大方的原谅了谢愈带给她的惊吓,望着黑黢黢的天色,困惑着问道:“愈哥儿,这么晚了,怎地还在外面哩?”
谢愈白净的脸突然变红了:“白日里我过来了几趟,你都不得闲,听你这边好容易安静了,便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