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翡垂下眼眸，攥着水杯的指尖用劲儿到发白。

虚弱的声音从喉腔中轻飘而出，“聿珩，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聿珩瞳仁微颤，立马否决，“不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

沈翡扯了扯嘴角，“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沈翡垂敛下眸，没在说话了。

他只当聿珩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如果聿珩真的觉得他们关系对等，情感对等的话，当初就不会这般发泄情绪，和自己吵的那么凶。

也许聿珩是很喜欢自己，但他有点没力气回应。

聿珩有些慌神，“小翡，我从来没觉得委屈。”

见聿珩慌乱的解释，沈翡点头：“嗯。”

沈翡又不是冷血动物，委不委屈的，他其实都能感知到。

“是我不好。”沈翡的眸眶晕染上一片红，“对不起聿珩，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

“我不会爱人。”

说着说着，沈翡自嘲的笑了一下。

听到沈翡坦白说出的这些话，聿珩的心快要碎了。

爱把他折磨成疯子，他却因为爱不爱的事情和沈翡发了这么大一通的脾气。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沈翡晕倒在自己怀中。当时他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跟前了。

匆匆来到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沈翡的身体太弱了。

没吃饭低血糖，情绪波动起伏太大，伤口感染又加上一夜没睡在寒风中冻着了，体力耗尽，这才晕倒。

接下来一个星期都要躺在医院里了。

聿珩的泪光在眸眶中闪烁，“我们慢慢来可以吗？沈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就推开我。”

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沈翡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他低喃道：“我不知道。”

沈翡惶恐的是聿珩把时间精力一切爱都给了自己，他还是没有懂这些，不会奋不顾身全心全意的爱他。

万一，聿珩又对自己失望了怎么办？又会像昨天那般对自己大吼大叫，去争吵呢？

沈翡的话并没有让聿珩心灰意冷。

他不会离开的。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沈翡的，他要牢牢护着沈翡一辈子。

聿珩半跪在沈翡面前：“沈翡，千错万错都是我没有体会过你的心境，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一厢情愿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是我没做好。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聿珩牵起沈翡缠着绷带的手，豆大的泪凝聚在眸中倏然低落。

“不要离开我。”

沈翡感知到温热的泪水浸湿手背上的纱布。

聿珩当着他的面哭过两次。

一次是知道自己并未对他动过真心。

一次，正是现在。

两个人都怀揣着复杂的心情。

聿珩真心想好好和自己过下去，可只有他一个人停在原地无动于衷。

沈翡是一个，只要找到自己的舒适圈就很难跳出去的人。

他一开始觉得，稀里糊涂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也挺好的。

将一辈子赔给聿珩，也不是不行。

可现在，沈翡有些犹豫这个想法了。

沈翡缓缓抽开自己的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喉间也酸涩发肿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嘶哑带着鼻音腔调，“聿珩，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但相爱这件事，我不能给你保障。”说着说着沈翡的眸氤氲出一层热雾，“对不起，真的特别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喜欢，辜负了你爱我的这件事。”

聿珩想再次攀上沈翡的手，但又怕沈翡不高兴，把手给收回去，将自己放到最卑微的境界中，“我爱你就行，我不要你爱我，只要你愿意让我爱你就行。”

沈翡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