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制止了他的动作,语气严肃:“你左手粉碎性骨折,现在不要乱动。这几个月来都需要静养。”

一句话,直接把陈彦未来所有的规划打入地牢判了死刑。

陈彦嘴角一抽,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

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一定是这样!

陈彦根本没有耐心去面对这个现实,“我这是在做梦吧?”

医生见陈彦苍白的面色,轻叹一口气:“许多病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那我以后,还能射箭吗?”陈彦的一颗心已经紧揪成一团。

医生的回答模棱两可,“后续还要做康复训练,具体要看你的恢复能力。但短暂几年内,都不太建议你做剧烈运动。”

陈彦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下来。

医生给陈彦做了一系列检查后,临走前又叮嘱一声:“中度脑震荡后情绪起伏最好不要波动太大,一切要以身体为主。”

陈彦见医生转过身的背影,想到了什么又连忙问道:“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缓缓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陈彦抿了抿唇,关心询问道:“和我一块来的那个人,没事吧?”

医生很快就想到了站在门口徘徊迟迟不进来的顾程。

“顾少有些皮外擦伤,其他一切安好。”

听到顾程没事,陈彦这才稍微好受些,喃喃自语道:“哦哦,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医生离开后,陈彦深沉的闭上了眸子。

少年还在脑子里幻想着,这么惨的剧本真的是他的人生吗?

惨的过分了。

陈彦嘴角咧了咧,VIP病房内偌大空旷,黯淡的光线交织着窗外的漆黑寒夜透出浓郁的凄凉感。

然而他的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

陈彦长呼出一口气,他不断尝试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就是不能射箭了吗?

射箭这个运动项目他本来就没打算往职业上走,自己的志向就是做个普通的体育老师,工作体面又清闲还能顺带着养家糊口。

射箭,不过就是自己坚持了十年的爱好嘛。

好事也不是没有呀,起码顾程活下来了。他救了顾程一条命。

想着想着,陈彦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右手捂住自己的双眸,遮掩自己眼底流露而出的脆弱。

低声克制的极小哭泣声飘荡在整个病房内,而且每抽噎一下脑部神经也会被牵扯的疼一下。

顾程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坐在病床上捂脸藏泪的少年。

他的心情压抑难受,抬眸望了望长廊上的雪白天花板。

顿了半晌,沉重的推开病房门。

陈彦没醒来之前,顾程一直守在他的床边。

刚出去抽根烟的功夫,他就醒了。

陈彦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连忙擦了一把泪,红润的眸朝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顾程腔调嘶哑,“醒了?”

陈彦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喉咙酸疼,他说不出话来。

只是那双眼一直盯着顾程,看到他平安无恙才满意。

皮鞋低跟的声音踩在冰冷的瓷砖板上发出的声音尤为清晰,顾程缓步走到陈彦的病床边,随意拉了个椅子坐下。

二人互相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顾程又起身给陈彦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在他的手中。

陈彦接过,轻轻道谢:“谢谢哥。”

眸子落在顾程的手上,看清顾程掌心的擦伤红印。

气氛弥漫着一片尴尬死寂,半晌后,顾程淡声开口,叫了一声陈彦的名字,“陈彦。”

陈彦抬起脑袋来,平视着顾程的眸子。那双眸掺杂几分难喻的痛楚。

“你救了我一条命。”

陈彦没说话。

“你总说是我帮你太多,你想尽一切办法要弥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