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珩将已经碎出裂痕的酒杯往桌上一砸,迅速起身离开。

待到关门巨响声落下,所有人怔怔看着桌子上四分五裂的硬质玻璃杯。

……

聿珩闭上眸子,脑海中都是沈翡我见犹怜的面容。

明明出来前他人还是好好的,他们还开展了几个小时的鱼水之欢。

怎么他才出来几个小时,沈翡就吐血不止,人快要不行了?!

心中蔓延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滋味,压抑难受,他的喉咙莫名一阵酸涨痛苦。

到了别墅后。

聿珩马不停蹄地下车朝主卧前行。

刚到主卧的楼层,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令人肺疼的剧烈咳嗽声。

聿珩双拳紧攥,手背上暴出蜿蜒的青筋,简短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肉中掐出触目惊心的红印来。

他猛然推开门,“沈翡。”

带有紧张情绪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沈翡的双眸泛红,湿濡的点点泪光覆在他的眼眶上,手上还打着吊瓶,光是坐起身看他一眼就算是勉强了。

他就像是一个极为脆弱玻璃娃娃,一碰就碎。

聿珩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揪住,他看了一眼正在给沈翡看诊的家庭医生。

沉声问道:“他怎么了?”

家庭医生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对聿珩如实交代:“小先生身子本就虚弱,这次仓促发病因为做了激烈的事情,没有做好保暖冻着了才会加重病情。”

听到这句话,聿珩的良心久违的被狠狠谴责疼了一下。

“我开了些药,给小先生服用。明早我再过来给他继续吊水。如果明天还不能退烧,就要考虑住院了。”

吩咐完这些后,家庭医生看了眼聿珩,有些欲言又止。

酝酿片刻,家庭医生才又交代一句:“小爷,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小先生内底亏损很严重。您好生对他。”

说罢,家庭医生也不指望这个纨绔子能给自己什么回应,就带着自己的医疗设备离开了。

门被轻声关上,偌大的主卧内只有沈翡和聿珩两个人。

聿珩看着倚靠着床头,虚弱无力的病弱美人。

清冷的灯光打落在他的面容上,肌肤衬得尤为细腻,几乎可以看到藏匿在其中的青色血管,凋零易碎的模样,惹人怜惜。

沈翡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今夜长时间的猛咳让他的声带有些损坏,声音嘶哑,“小爷,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不是向阿姨打电话给自己,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诉我。你是不是想一直瞒着我?”

聿珩不喜欢被枕边人隐瞒欺骗的滋味,但看到沈翡疲惫的模样,又重重叹了口气,坐在沈翡的床边。

沈翡俨然一副做错事的胆怯模样,“抱歉……下次我尽量不瞒着你。”

“尽量?”聿珩蹙眉,狭长的眸子眯起盯着沈翡的脸看,“我记得你之前就答应过我,以后你的所有事情都要和我实时汇报。”

口吻冷肃,不容置喙。

沈翡又被聿珩点了一遍,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已经留下深刻印象了。

不过他想,是不是按照小爷说的这样去做,就可以留住他的身了?

只要能让小爷浪子回头,他怎么做都行。

聿珩现在满脑子都是医生跟自己的嘱托,尤其是这次沈翡发病的原因。

因为做了激烈的事情,又没有及时做好保暖工作……

激烈的事情,可不就是自己临走前拽着沈翡的那几次吗?

聿珩心虚,他眼眸浮现出愧疚。

其实他能感觉到,沈翡在床上面一直都硬撑着,迁就着自己胡来。甚至还有几回晕了过去。

他贪婪,总是痴迷其中不顾他的意愿和身体。

总而言之,沈翡今天病成这样,自己逃不开关系。

聿珩心底有些沉重,觉得自己多少不是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