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与安被吊在另一边,依然昏迷着垂头。

【这是怎么回事……!】林穆玉咬紧牙,不断搜寻叶云禾的身影,失去意识前仅存的记忆是那古怪的长柱体装置。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那真的是小珩让他们去寻找的物什吗?!

而且……昏睡前在脚下看到的,是阵法吗?

不对,小叶呢?

纷乱的疑问和茫然在脑子里打结,捆缚的银线还有吸收人体力的功效,用力将头抬起,林穆玉顺着一直的水滴声向前看去。

隐约的铁锈味,由血珠凝结的血洼。顺着被割伤的手腕一滴滴掉落,成为昏睡中持续的水滴声,绽放着红花。

在看到这一幕后,林穆玉瞳孔骤缩成尖,他下意识张嘴想要呼喊队友的名字,可下一秒大半张脸都被丝线缠上,阻止了出口的呼声。

银线与异能者神经相连,做出此事的青年已经发觉了网中人的苏醒。他转身,指尖抵住唇瓣:【嘘。】

一张秀丽的脸,一双无波的眼。

白昼。林穆玉不可置信,心脏在瞥到一边后几乎停跳。

在青年的身旁,是无意识倒地的叶云禾,被丝线捆缚包裹成白茧,仅露出口鼻呼吸,和一只遗留在外割了腕的手臂。

弹幕也傻了眼,不敢置信盯着这幅画面,在看到那抹殷红时也险些心脏骤停。只是原因和前者全然相反。

几根被浸染血红的丝线探入腕处创口,径直深入,顺着血管突破血肉不知通往哪处。仅仅是看着也能感受到那极端的刺痛。可叶云禾毫无反应,茧轻微的起伏着,还活着的特征让林穆玉暂时没有失去理智。

窒息感如影随形,林穆玉的双眼充血,他无法张口,只狠狠怒视着青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丝线移开,给予他呼吸的权利,但来不及急喘几口气,他就厉声质问:【你对小叶做了什么?!】

早有预谋的未知装置,因触碰而开启的未知阵法,还有信封上属于祈珩的字迹,到头来都变作当下惊愕的局面。

思维在极致混乱中反而冷静下来,林穆玉狠一咬牙:【你对小珩的信做了什么把戏?把我们骗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不认为是那个少年骗了你们吗?】白昼笑了笑,答非所问,【你们之间的信任还真是让人动容呢。】

【小珩不可能会这样做。】林穆玉沉声,他的余光注意着叶云禾,即便已经气到极致,他也拼命压制着怒火,【但我想不明白,白昼,白昼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背叛我们了吗?】

事实如此,再过震惊也无济于事,恍若被献祭的叶云禾和自己脱力的身躯都证明着眼前这位被誉为“末世希望”的前辈,走上了于正派二字偏离的道路。

林穆玉的大脑飞速旋转着,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动机,这样一个强大到千呼百应的异能者,究竟为什么要设局对付他们三个后辈?甚至还要用祈珩的诀别信欺骗他们到这来,将他们摆出这样一副引颈受戮的姿态?

救世的立场,几次的相助,还有一个月前暗巢的孤身闯营……林穆玉虽然不能理解白昼的观念,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值得人信赖的领路人,可当下的这一切如此赤裸可怖,难道先前的所有都不过是麻痹他们的一部分?

白昼其实是卧底吗?还是说这也是他所谓的救世之举,他们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渴求的?!

……值得渴求的?

思绪在这刹那停滞,林穆玉一怔,浑身血液倒流。他看向无意识的叶云禾。

队友被包裹成茧,惨白的躺在阵法中央,像是用以祭祀的羔羊。血从她的割伤处滴下,一滴滴落在手下血洼。

【哎呀,你真的很聪明嘛。】

见他这幅表情,白昼轻轻笑了一声。青年鼓起掌,笑吟吟地朝他走来。

【要不要再生气一点呢,激烈的情绪,看起来真讨喜啊。】青年语气轻慢,【这样,我也不至于费太多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