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等着他的心上人一点一点踏进温柔乡,在不知不觉间彻底沦陷。可若换做少年时,他一定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泛起涟漪,心悦她,恨不能立时告诉她,展开猛烈的攻势,掏出心肝。

所以,又怎么可能不会对她好呢?

只怕会比如今明显上百倍千倍,巴不得昭告天下,猛烈冲动。

杨窈若不知道他未尽的话,于是只是睨了他一眼,不大相信,少年时,又没有绑定系统的赵夙,怎么可能会对她那么好,肯定是眼前这个老男人知道刚刚的行为逾矩了,故意说好话想哄她,杨窈若才不吃这套呢,她拉下眼皮,对他做了个鬼脸。

结果,又把赵夙逗得朗声大笑。

她气得不行,但又想听他说少年时的逸闻趣事,于是耐下脾气,忍不住问道:“那你的好友呢?如今你做了皇帝,应该封了他很大的官吧?”

“嗯,他死了。”他的声音变淡变轻,目光的落点也渐渐深远。

杨窈若自知失言,神情忐忑起来,拍了拍他的手,想要安慰他,哪知被赵夙反手握住,他的面容仿佛看不出伤感,也没有悲意,倒像是大彻大悟后的叹惜怅然。

“他们都走了,但我还在这世间,只要有生之年能统一其余诸国,使得天下安定,便够了。”他轻轻划了下桨,像是对杨窈若解释,又仿佛不是,而是对清风明月,对无尽遗愁,对故去英魂。

他方才说完,河面突然刮起风,呼啸而来,似歌似泣。

赵夙起了兴致,一边泛舟划桨,一边低吟而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呼啸的河风也跟着变幻,像是为其做奏,打着节拍,应和而来。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如此而已。

杨窈若也静心听着,心中似沉重似开阔,她的眼前好像也浮现了那些不曾得见的赵夙友人们,他们志同道合,是一样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然而,在为家国为万民为天下的路上,溘然长逝,只余魂兮无归,游荡天地四方,盼求天下安宁日得一壶浊酒、半点残香,焚告得知,再无憾矣!

慢慢的,小舟游离了原本的岸边,拐了个弯,又是河面。

就这样,迎着冷风,惬意自在,往城门附近的河边渐渐划去。

等到脚踏上岸边时,朝阳已找回应有的轨迹,尽职尽责的播撒热度,令清爽泛凉的天地开始染上灼热。

杨窈若把住赵夙坚硬的手臂,才安稳地从舟上下来。她禁不住长舒一口气,心中安定了不少,还是土地最有亲切感,脚下踩得实实的,不必再怕一个不慎舟翻人落。原来,连行走在扎实的土地上,都如此叫人心情愉悦。

她扫了扫空旷寂静的四周,好奇询问道:“其他人呢?怎么一直没见到?是走失了吗,那他们岂不是得很担忧?”

比起临走才想起来的杨窈若,赵夙要靠谱多了,他解释道:“早在遇到激流时就被迫分开了,我让他们在城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