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生而长成的冷血精明的王氏家主,青年时也曾耽于情爱,差点和被皇帝征召入宫的青梅竹马私奔,他至今仍记得那个雨夜,他的阿耶,当年的王氏家主是如何拦住自己,将王氏的身家、数箱的地契田产,为官族人的名册,还有历任先祖的牌位摆在自己面前,让他抉择。

是要选择数百年传承的世家,还是一个姿容绝色的青梅竹马?

前者,他会成为家主,带领家族走向更兴盛,受后世子孙香火。后者,他将隐姓埋名,沦为蝇营狗苟的庶人,哪怕是私奔,同样护不住貌美的青梅。

最后,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在心爱女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选了王氏,并亲手将她送进宫,送往帝王的床榻。

从此以后,他的阿萦要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婉转承欢。

他后悔过吗?

没有。

权力的熏陶能改变任何一个赤子之心,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玩弄权势的快感绝非情爱所能比拟。

若连那样刻骨铭心的情爱都能舍弃,又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所以,王嗣夲眼里的王桢,此刻的闹腾,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折腾,待他亲手把权力一点一点过渡到王桢手上,再多的妹妹,再深刻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嗣夲万分笃定,所以他才想着王桢是多么天真,天真到令他怀念曾经的自己了。

他笑了笑,动了心念,想要回府给他的阿萦上柱香了。

不过,王嗣

依譁

夲也没忘了另一件事,他招手吩咐了心腹,去杨桢说过的地方好好等一等那位侥幸逃脱的妹妹。所有知道真相的人,要么死,要么得被一辈子关押。

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儿子,琅琊王氏家主的嫡子曾经是低贱的军户子。王家对外的说辞可一直是王桢走失后,被隐居的大儒收养,悉心教养长大的。

倘若王桢足够听话,兴许那位养妹,可以留个活口,王嗣夲如斯想到。

他哪里知道,有些人,即便是他这样的高门显贵也是碰不得的。

龙有逆鳞,帝王禁脔。

她此刻正被赵夙抱于暗巷,欺压上身,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覆盖,目光幽暗的盯着她白皙的面容、莹润的唇瓣、洁白修长似乎任君品尝的脖颈。

暗巷常年不见阳光,潮湿阴晦,身处其中,哪怕什么都没做,也觉得手脚冰凉,四周气息濡湿,像秋雨缠身,动弹不得,呼吸不得,只有黏腻相贴的肌肤。

“我……”杨窈若年少青涩,如枝头沉甸甸的鲜妍果子,华光四溢,惹人觊觎,论耐性她永远比不得久经世事、老谋深算的赵夙,在对峙中,禁不住先开口。

赵夙看似纵容顺着她,可在这场对峙中,终究是阅历不足的杨窈若失了主动权。赵夙的大手覆上她的脸颊,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粉嫩的唇瓣,沉着声,带着蛊惑,“嘘,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事。”

他倏尔用了些力,伤不到她,却能感受到带着烫意的力度。赵夙凑到她耳畔,慢慢道:“阿若,我怕自己会发疯。”

他的气息滚烫,唇与脸颊与耳畔离得太近,仿佛间似有触感,又像是错觉,只让人升腾起莫名痒意,仿佛小钩子挠着心,酥酥麻麻,不得半刻闲。

杨窈若抿了抿唇瓣,不知该怎么面对俯着身语气压抑的赵夙,只觉得周身萦绕的属于他的松木香在不断侵略自己的肌肤。直到口中隐约品到铁锈味,她才反应过来,唇边沾染的是什么。她的目光垂落,清晰瞥见他的手掌,上头鲜血淋漓。

杨窈若急了,她忍不住拔高音量,“赵夙,你的手受伤了。”

她试图挽回他的理性,哪知赵夙幽幽道:“是啊,我本想为阿若带惠风居的糕点,可怎么片刻的功夫,就叫不三不四的脏男人靠近了你。是我不好,没能护好我的阿若,连你想要的点心都没能带到。我还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怪不得我的阿若会喜欢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