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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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里物资不怎么丰富,比十年后的首都,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但这年的岑越见过的东西少,碰到感兴趣的东西,虽然不声不响,但会多看两三眼,然后微微抿住嘴唇。

“去买。”霍狄说。

越往中心地带,方言越重。霍狄几乎成了一个语言不通的人,只能靠岑越来交流。

岑越接过钱,问:“你不怕我跟他们一起骗你?”

“我相信你。”

岑越压抑着快要弯起来的唇角,去帮霍狄跑腿。干粮,罐头,保暖的衣服。买了什么,霍狄都自然而然地接过来。

隔离区冬天冷,大多需要喝点烈酒来取暖。在卖酒的摊位前,岑越抬起头,问:“买一些?”

霍狄滴酒不沾,酒精会影响他的身手和反应速度。本来想说不,他瞟了一眼岑越发亮的眼神,还是点了头。

岑越选了好几瓶酒。卖酒的老头用方言问:“这是你的朋友?”

“雇主。”

“雇主怎么会帮你提这么多东西?”老头意味深长地说,“而且看看你们买的衣服,那个颜色和尺寸,明显就是给你穿的。”

岑越垂下眼睛,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回车上之后,霍狄把那几件衣服丢给岑越,说:“给我穿有点小了,看看你合适不合适。”

岑越抱着衣服,半天没动。

“我晚上再试。”他小声说,“现在不冷。”

“嗯。”

“霍狄,”岑越又说,“你教我开车吧,我刚刚听说,别的偷渡进来的有钱人,都是找别人开车的。”

霍狄说:“以后教你。”

假如是雇佣关系的话,哪有那么多以后呢?

暖和衣服的绒毛蹭在岑越的脸颊上,痒痒的。他睁大眼睛,忍着打喷嚏的冲动,执着地追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霍狄想了想,语调柔和下来:“出隔离区之后。”

……

路过一家村庄的时候,霍狄从借宿的人家里,又买了几本读物。有寓言故事,神话传说,甚至还有一本圣经。

岑越哼了一声,把圣经抛到一边,仰头问霍狄:“你信这个?”

“看过,但是不信。”

午后的光影在脸上交错,十七岁的少年,眉眼漂亮又乖戾。

岑越慢慢说:“之前有一个传教士,要搭岑良平的车进隔离区。那人告诉我,人之所以要吃苦,是因为生来带罪。我在世上活的每一天,都是在给他的天父和救主赎罪。”

“他骗你的。“霍狄说。

岑越弯着眼睛笑了笑:“我他妈也这样觉得。”

趁前面没车,霍狄把圣经从岑越怀里取走,丢到后座。

“我买的时候没仔细看。”他说,“你看别的书吧,或者背诗,我晚上检查作业。”

岑越发出一点鼻音,脸上表情摆明了不太愿意。

霍狄说:“背得不错的话,我给你奖励。”

岑越抿平唇角:“这可是你说的。”

他其实聪明,反应快,记性也好。十年后当演员的时候,不用花太多心思,很快就可以记住剧本

而那时候,一些跟他搭戏的演员,还在装模作样地数一二三四,等着后期配音。

刚翻的时候不情不愿,但很快就沉了进去。敏感多刺的人,总能轻易被打动。他的困惑与不快乐,长久以来难以磨灭的不甘心和苦闷,都为所文字熨平。

还有许多分辨不清的情愫,说不出口的祈求。

诗不是用来解惑的,诗是用来共鸣的。

“我背好了。”岑越说。

“嗯。”

霍狄开着车,没转过头。岑越望着霍狄冷峻的侧脸,觉得对方应该会听。

他颤栗着念诵,怕太平淡,也怕太虔诚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