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狄放开岑越,一时间没有说话。岑越抿着唇角,想下床拿纸巾。刚踩在地上,就觉得大腿根部和臀肉都酸极了,几乎走不了路。
霍狄板着脸,把岑越拉回床上,示意他乖乖等自己。然后翻身下床,披上衣服。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水声。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块湿毛巾。岑越要把毛巾接过来,霍狄却把他按回去,自己低着头,用了点力,帮他擦干净身上的痕迹。
霍狄显然没怎么做过这种事,手上动作糙,不像是照顾人,反而像是在擦桌子。岑越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仰头问:
“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就去洗澡?”
霍狄低头用鼻尖碰了一下岑越的侧脸。岑越闻到了薄荷味漱口水的气息。
“含着你的东西。”霍狄说,“还怎么说话?”
岑越恍然啊了一声,脸慢慢地红透了。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嫌脏。”他声音低低地说。
吻落在唇上之前,岑越见到霍狄顿了一下,然后说:
“怎么会。”
基友劝我把年龄改成十八岁
就是那种,官宣十八,实际上写起来特别像十六的十八岁
我……陷入沉思……
25
边陲小城没有飞机场,得先驾车到最近的城市。
霍狄依旧租了车,买好路上给岑越看的书,以及新的换洗衣服,然后连着岑越本人,一起打包上路。
明明是赶路,可感觉却又像是带着小朋友出行。临走前,忍不住多问了岑越几句:“还有什么想带着走的吗?”
“没有了。”
霍狄想了想,还是下车买了一包糖,丢给岑越。岑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你真把我当没长大的小孩养了?”
霍狄瞥他一眼,说:“不喜欢就算了。”
岑越连忙摇头,紧紧捏着塑料包装,半点也不愿意放松。
行车路上,霍狄监督他继续读书。这回准备的是各种科普读物,数学物理,生物地理。霍狄说:“等到了首都,我再帮你仔细地补一遍课。”
“好。”岑越说。
车里空调暖和,岑越把车窗稍微开了一条缝,让凉快的新鲜空气灌进来。他低头翻书,书页被风吹的噼啪作响。
是一本物理读物。辍学之前,岑越刚开始接触物理,所以看起来吃力。就连翻页的速度,都要比平时慢几分。
可是又很专注。霍狄每次转头看他,他都低垂着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凝视。读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微微抿起嘴唇,用力闭上眼睛想一想。
模样可爱极了。
中午的时候,霍狄驱车买了快餐,然后强行收走岑越怀里的书。
“先吃饭。”
岑越乖乖地低头咬面包,不声不响,看起来是心里有事。霍狄问他:“在想什么?”
岑越把面包咽下去,慢慢地开口:“我也不知道。”
越往繁华的地方走,他就越茫然。原来整个世界能有这么大,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几乎完全颠覆了前十六年的人生。
他从贫瘠的边境一脚踏入光怪陆离里,什么都是新的,没见过的。每一步,都像是摇摇晃晃地走在钢丝绳上。
假如霍狄放开手,他可能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
冬天夜幕降临得早,四点一过,就基本需要开夜车。等原野慢慢地暗下去之后,群星就逐渐亮起来。一整片雾似的星河悬在夜空里,霍狄扶着方向盘,耐心地给岑越讲观星。
冬夜里最显眼的是猎户座,有三颗圆而亮的星,连在一起,像一条线。下面一点是天狼星,前几天背过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就说的是这颗星的典故。
“那北斗七星呢?”岑越问,“我之前听说,别人在野外的时候,都用它来辨认方位。”
霍狄嗯了一声,指给岑越看。七颗稍显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