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盛兆良的背影顿了顿,没有回头。

郁溯站在一旁,和田镜一起目送盛兆良拖拖沓沓地上了楼,而后回过头来:“我送你出去吧。”

“嗯。”

如果说田镜对郁溯还是有所了解的话,那就是永远不要忤逆他。

盛兆良的房子在别墅区的深处,靠着人工湖,要走到门口都需要二十来分钟,坡道上树影摇曳,只有他们两个人。郁溯出门时戴了顶鸭舌帽遮阳,长发还是随手扎成一束,垂在脑后,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走在田镜身边,哪怕不露脸也有种鲜明的逼人气势。

田镜倒是习惯了,高中时候他跟盛兆良一块儿玩,也有不少人笑话,他已经不会为自己产生的违和感,觉得羞赧了。

“你跟他是最近联系上的?”郁溯问。

“嗯,前几天有个高中同学聚会。”

“哦,我没去,我昨晚才到的。”

所以直接住在了盛兆良的家里吗?

田镜埋下头,数着步子走,他跟郁溯也已经四年没见了,两人在过去也算不上熟识,唯一能叙的旧只可能围绕盛兆良,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郁溯似乎不这么想,自顾自说道:“我也很意外会在今天见到你,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但你还真是,跟他绑在一块儿了啊,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有你。”郁溯说完笑了笑,他笑得轻描淡写,都显得不像是嘲笑了。

田镜还是不说话,数步子的节奏快了起来。

在郁溯眼中,他就像一个恨不得把自己卷起来,沿着坡道滚远的刺猬。

“这是缘分也说不定。”郁溯说,“过了那么多年还是聚在一起了,该珍惜啊。”

他在句末的叹音温厚而真诚,那种漂亮嗓音和这个人的漂亮面孔一样具有迷惑性,但田镜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还是断了。

田镜停下来,转身面朝郁溯。

“那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郁溯藏在帽檐底下的眼睛看不清,但他的嘴角扯了扯,田镜知道他听懂了。

“我先走了,不用送。”田镜打算赶紧撒腿跑的,这种暗含威胁的话说完他几乎就吓破胆了,但郁溯拉住了他,手指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温和。

“马上就要开始一起工作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田镜甩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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