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是不上前线的,遇到危险,跟普通人反应差不多就是呆住。幸亏一个外勤及时推了她一把,铁锈色的藤条将将擦着她脖子脸扫了过去。
平倩如好像被抽了个嘴巴,脸上火辣辣的疼,耳畔直响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血,左耳的屏蔽器也被扫掉了。
“快站起来!”不远处的外勤惊恐地朝她喊,“还不快跑!”
平倩如回过神来,忍着精神干扰,连滚带爬地从密集的藤条下逃窜。
回响音钟鸣似的涌进她的耳膜。
“你这样的也配叫特能!”
“你怎么还不如普通人?”
“天哪,你是来添乱的吧?”
她感觉到无边的屈辱、委屈、恐惧……可她就是普通人怎么了!
她生来就这样啊。
普通人不偷不抢,靠分内的工作养活自己,有什么丢人的!
这时,一个奇特的语调从那些侮辱性的杂音里异军突起。
那分明是一门她从未听过的陌生语言,却不知怎么,突出重围,钻进了她的耳膜里。
“巫人族……的血脉……”
平倩如:“什么?”
那声音喃喃地,呓语似的环绕在她身边:“巫人的血脉,不是早就断绝在巫人塚里了么……”
碧泉山里,盛灵渊失血过多,脸已经白的透明,忽然若有所感,他轻轻地说:“阿洛津。”
赤渊不灭,人魔不死,自称妖王的本真教主吞噬“贪嗔痴”三大人魔,之后又贪心不足,将半个罗翠翠一口吃了。
终于消化不良起来。
“九驯”只觉得浑身每一寸经脉都像是要被撑裂,原本已经蛰伏在他体内的三大人魔好像被朱雀味熏醒了,不安地闹腾起来。其中属于巫人族的一支,不知通过地脉感觉到了什么,隐约有要失控的趋势。
回响音里有了杂音。
宣玑:“什么?”
盛灵渊:“你听。”
愤怒和屈辱的回响音里有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茫然杂音,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巫人族的血脉”,那是东川的少族长死生不忘、入魔也不改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