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之晋一直赶路,到晚上三点左右时精神依旧很是清醒,脑里却觉得灌了水一样沉沉的。
这是人在第一次改变作息熬夜的现象。人首次熬夜,会越来越精神,可实际上身体是越来越疲惫的。直到身体到了极限,精神才会突然感到疲累,一躺上床就睡着了。
现在陈之晋就是如此。走了两三个小时,他一直很精神,到了夜里三点,突然一阵阵疲劳感就充盈在心头。再往后,陈之晋不得不寻个地方浅浅睡了一觉。
早晨六点,他被一阵脚步声惊醒。身在野外,陈之晋并未睡熟,一感到周围有动静立马睁开眼睛,缓缓起身,右手也摸上放在身旁的佩剑。
“嚓,嚓。”
是人的脚步声。
这种鞋底与泥地的摩擦声,陈之晋有很深的学问去仔细辨别。他当年曾做过相亭的捕员,跟着一队老捕员奔走在朱邑附近,又是捉贼又是清匪,学了很多小知识。
听步律,只有一人,按步距和踩步的声响大小来看,应该是个五尺的小子。陈之晋心里估计着。
一尺约三分之一米,五尺算来就是一米六左右。走进一人,果然就是个十三四岁高有一米六几的小伙子。
“王七?”陈之晋从躲身的大树后面走出来,询问道。
“谁?”那小伙子听到有人出声先是一惊,然后才发现好像是熟人,于是往前走几步道:“我的确是王七郎,你是何人?”
“呵,你个浑小子在这里干嘛?”陈之晋迎上前去问道。
“陈十七?”王七郎认出陈之晋了,然后立马就要往回跑,陈之晋动作快先一步把王七郎抓住。
王治被抓住,使劲挣扎,出声道:“你抓住我作甚?”
“我还想问你看见我跑什么呢?”陈之晋手里稍稍松开一些力气,“说,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不是!我是出来找东西的!”
“信你才有鬼了,你肯定有事瞒着,快老实说!”
“你先放开我,不然……不然我肯定不说!”
“皮了你啊?”陈之晋冷哼一声,“听说你还在老林子里采到了芷归花?”
“放开我,不然我啥都不说。”王七郎用两只手紧紧抓住陈之晋左手,想把陈之晋推开。
“我放开你,不准跑晓得吗?”陈之晋假装松开手。
王治一觉抓住自己的手松开力气,立马就拔腿开跑。他想趁着陈之晋不注意跑远,哪料到陈之晋早等着他呢。
“回来吧你。”陈之晋一步迈出,把王治又抓了回来,“快老实说,为啥要跑。”
“行行行,就知道你要把我抓回去。遇到谁不好,偏遇到你。你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跑这荒林来干嘛啊你?”说着,王治突然想起一事,“对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闻言,陈之晋乐了,这野小子终于意识到这点了。
“离家出走。”陈之晋笑着说道。
王治听了,睁开眼睛与陈之晋互相瞪了一会儿,最后走进两手搭在陈之晋肩上,一脸崇拜道:“我也是,离家出走!”
“果然还是我十七哥厉害啊。我还以为你当了捕员后和我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呢,没想到缘分竟然如此的妙,小弟天生就是要跟随十七哥干大事的啊。”
“呸,别乱说。你快趁你爹娘没发现回去床上睡觉,这外面不是你混得了的知不知道?”陈之晋道。
“凭什么你可以走,我就不可以走?”王治不服气道。
“我打架可以一打三,用剑可以打五六个,你行吗你?”陈之晋哼道,“听你爹娘的,好好读书,整个朱邑的人都说你聪明,以后可以做大官的,知不知道?”
“谁爱读书谁去读,我王治就喜欢跟着十七哥,拿着把剑东打西打的,多威风。”
“那好,你先说你这回偷跑出来,准备干什么?”陈之晋看这小子说不通理,只好拾起慢慢说服的打算。
“嘿,你真想知道?”王治一脸神秘,还冲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