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唯擦完身子,又换了上干净的襟衣,“送了一盒雪花膏,说是西域呈来的贡品,对外伤特别管用,只要每日擦一点,绝不会留疤的。”
江初唯呵地一声冷笑,很无语,“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当我三岁孩童吗?”
香巧接过碧落递来的燕窝粥,盛了一勺喂到江初唯嘴边,“小姐要扔了吗?”
江初唯张嘴含住勺子,燕窝粥吸入口中,含糊不清道:“那么好的东西,干嘛要扔掉?不用白不用!”
“娘娘所言极是,”碧落连声附和道,“娘娘生得这般美丽,如若留疤找谁说理?”
“雪花膏给我看看。”江初唯突然来了兴致。
“娘娘稍等,奴婢找找。”床头几案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有些白纸黑字地贴了标签,有些是秘制就光秃秃一瓷瓶,害得碧落好找。
江初唯疑惑道:“哪来这么多药瓶子?”
“太医院和洢水宫那边送来几瓶,另外就是玥兰阁和齐美人,还有贵嫔娘娘,”香巧想到什么,又道:“东暖殿的萧美人也差人送了两瓶。”
江初唯有些意外地摸了摸鼻子。
后宫最是见风使舵之地,今日狗皇帝险些打死她,往日恩宠明显不复存在,至于昭芸宫后路如何,各宫都在暗自观望之中。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萧美人却不怕。
“萧美人定是很自责吧,”香巧道,“陛下在东暖殿吃醉了酒,跑来昭芸宫跟小姐发脾气。”
“萧美人还不错,以后多走动些。”江初唯用了一碗燕窝粥,舔了舔唇角挑眉道,“叫花鸡,我要吃那个大鸡腿。”
香巧立马夹了一块喂给她,“齐美人顾忌小姐伤势,叫花鸡稍稍改了口味,不知小姐吃得习惯吗?”
“齐美人厨艺,”江初唯笑道,“就算煮出一坨屎,也是最好吃的屎。”
香巧:“……”
江初唯一只鸡腿都要啃完了,碧落这才把雪花膏找出来,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江初唯没大听清楚,只听得什么烧酒……
“什么烧酒?”她问。
碧落发恼地拧着眉头:“也不知是谁把烧酒藏抽屉里了,还那么凑巧挡住了雪花膏,害得奴婢找了好几遍。”
“定是你粗心大意,怎么还怨别人了?”香巧无奈地摇头。
“是吗?”碧落挠了挠头,开始怀疑人生。
江初唯睨了眼她手里的雪花膏,盒子倒是精致得很,晶莹剔透的白玉制成,只希望别跟狗皇帝一样。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江初唯拿在手里把玩,左瞧瞧右瞅瞅看个稀奇,以致周翰墨走进寝殿,她都没有察觉。
“敏敏还疼吗?”
听着是关心,但语气却凉薄至极,江初唯甚至嗅到了戾气。
她抬起头看向他。
周翰墨两只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唇角勾起,却是似笑非笑。
江初唯:“……”
又要发什么疯?
没完了是吧?
她不打算理他,将脸转了过去。
周翰墨立在床前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敏敏喜欢景王吗?”
江初唯:有毛病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真当朕死了吗?”周翰墨抄走江初唯手里的雪花膏,狠狠往地上一摔。
一声脆响,白玉制成的膏盒四分五裂。
柔软的雪花膏铺了一地。
江初唯心疼地皱了皱眉。
“无话可说是吧?”江初唯就像一汪死水躺床上,不管周翰墨说什么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说什么?”江初唯攒着笑意道,“景王只是个孩子,就像大皇子一样,我能有什么想法?”
“很好,”周翰墨冷冷一笑,“不过一孩子,赐死也无妨?”
江初唯浑身冰冷,提醒道:“陛下,景王是你的胞弟。”
周翰墨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