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6)

从容,他把一直拄着的木条伸到众人面前,微笑着说:“这墓里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利用。”

“您是说,利用寝室里那个‘小账’,把木头拆来铺架?”我马上联想到这点。

“好主意!”王叔插口说:“契丹人的木质葬具都是由凹凸榫拼接的,很容易拆卸,咱们弄几块铺在水里,这样不但能避开雪水蛭,挖掘起来也方便。”

王叔又看到逃生的希望,顿时精神百倍,对于保护文物之类的想法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魏建国。此时魏建国的表情好怪异,他一脸惊慌,眼睑不停颤动,好像丢了魂似的,过来好久才挤出一句——“就这么办。”声音极不自然。

大伙合计好细节,便开始分头行事。先由我跟魏建国从祭室里抬出冰尸,王叔负责泡尸、脱靴子,厚道伯则在一旁提灯打光。当四双长筒皮靴到手时,大伙全都累得气喘吁吁,魏建国更是大汗淋漓,手脚微微发抖。也难怪,困在墓里这么久,恐惧、劳累、饥饿,还有一直压在心头的死亡威胁,真让人有快要崩溃的感觉。

“咱们还是快点行动吧!这汽灯可耐不了多久。”厚道伯提醒一句,自己哆嗦着套上皮靴,试着走了两步,点点头说:“嗯!还行,这样就不怕雪水蛭了。”

“还是老样子,我走前面,天桦你扶着厚道伯,小魏留下最后。”王叔穿好皮靴,拍拍屁股站起来说。

“先去寝室拆木头吗?”魏建国轻声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好像有话要说,可又骤然忍住,这欲言又止的一幕引起我的注意,不禁看多两眼,突然发现他的脸变得很诡异,不但红光焕发,连眼睛都呈棕红色,而一直颤动的眼睑跳得更厉害,甚至蔓延到嘴角,半张脸都在不受制的抽搐。他这是怎么啦?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呢?

……

有了长筒皮靴的保护,我们再不担心雪水蛭的袭击,这一路又驾轻就熟,没多久就越过“伏弩”,来到通往寝室的岔道口。而这时,身后的魏建国突然大笑起来,歇斯底里的笑。

我从没听过如此恐怖的笑声,如此的让人不寒而栗,刚想回头去看,却被他一把抱住,整个人磁铁般地死贴在我背后。这情形勾起我的回忆,当年在工农学校打群架时,就经常遭遇这样的偷袭,于是自然而然地下蹲、扭腰,一下把他甩到淤泥里。接着,我揪起他的胸口,看到的却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这……这还是那个文弱的魏建国吗?

此时魏建国的表情浑然不像一个正常人——红彤彤的脸上满是汗珠,双眼暴突,鼻子皱成一堆,嘴唇极力向两侧收缩,完全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趁我发愣,他突然一跃而起,那力气大得不可思议,随后猛扑向前面的王叔,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发出“呃呃”怪笑。

“他疯了,快过去帮忙。”

我被厚道伯推了个踉跄,正好对着魏建国的后背,只见他全身上下不停震颤,就像触电一般,而王叔已经被掐的满脸发紫。

“把他打晕再说。”厚道伯看我手足无措的,立即大声提醒,我猛然醒悟,挥拳击向魏建国的后脑,就一下,他像个漏气的轮胎,慢慢瘫倒在地上。

“咳咳……他……他好像是汞中毒。”王叔边喘气边惊魂未定地说:“这种满脸通红、全身发抖、神经失常的表现……明显是粘到或吸入水银了,之所以发作得这么快,可能还……还参杂了‘忽黑草’的毒性,这两样都是破坏神经的。”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急得大叫,如此反应,并非对魏建国怀有感情,而是所谓的兔死狐悲——刚才就我俩去祭室抬尸体,说不定我也中招了,这不得不让人揪心。

“你不是有自配的药剂吗?弄点给他试试。”厚道伯若无其事地说着,居然还带着狡黠的笑意,当发觉我在看着他时,马上变得严肃。

“这……我没带驱汞药物。”王叔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一脸尽是惊慌与茫然。

“那就先喂他神经药剂吧!”厚道伯说完,一手扶墙,一手拧着汽灯走到魏建国跟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