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娴看着和钟淮煦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

茶几上的医学类书籍、岛台的保温杯、阳台的一丛绿竹……

都是他的痕迹。

姜斐娴走到衣帽间。

钟淮煦是黑白灰的极简主义,她是色彩斑斓的极繁主义。

两个人的衣服并列在一起,如此和谐,又如此不伦不类。

就像被蒙在鼓里的十年。

姜斐娴疲惫地给特助安娜发讯息:【安娜,安排搬家公司上门吧。】

【好的,姜总。】安娜秒回。

姜斐娴又联系了律师琳达。

【琳达,我名下澄园的房子过户给钟医生,他的东西我叫人搬过去了。】

澄园离仁心医院只有15分钟的路程。

钟淮煦曾经想把婚房买在那里。

但他因为工作无暇看房,姜斐娴又提出珠光御景壹号这套房子意义非凡。

婚房最终还是定在这里。

去年,姜斐娴又买下并装修好了澄园的房子,想当做给钟淮煦30岁的生日礼物。

只是现在她注定不会陪他过30岁的生日了。

不仅是30岁,以后都不会了。

看着搬家工人把属于钟淮煦的东西一件件清空。

姜斐娴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原来爱一个人很简单,不爱一个人也很简单。

在特助带着工人们离去之际,姜斐娴叮嘱。

“我去加拿大以及集团总部转移海外的事,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安娜一脸严肃:“我知道了,姜总,我会通知下去,不让任何姜氏员工泄露消息。”

姜斐娴点点头。

安娜和工人走后,房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这个房子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只属于姜斐娴自己一个人的家。

……

与此同时,仁心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

钟淮煦静静望着小鱼缸里游曳的蝴蝶鱼出神。

他不禁想起刚才去梁思佳病房时的场景。

“淮煦,那是斐娴给你买的吗?”

把小鱼缸珍重地放在茶几上时,病床上的梁思佳冷不丁出声。

“嗯。”

“你爱上她了吗?”梁思佳又问。

“当然没有。”钟淮煦下意识否认,“……我只是习惯了。”

梁思佳向他伸出手:“这是个坏习惯,你要改。”

钟淮煦握了一下梁思佳的指尖,而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却没有回答这句话。

蝴蝶鱼忽然撞了一下玻璃缸,细微的动静惊扰钟淮煦的思绪。

他看向桌面。

笔筒、文件夹、钢笔都是Tiffany的。

笔筒和文件夹还被贴上了小雏菊贴纸。

姜斐娴喜欢小雏菊。

实际上,钟淮煦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姜斐娴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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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丝绒的窗帘,姜斐娴选的,说护眼。

钟淮煦有些恍惚。

生活、工作,原来他的世界中早就被姜斐娴填充。

鬼使神差地,钟淮煦拿出手机打开姜斐娴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未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