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他拍着手,兴奋地叫道:“糖!你给我糖!好吃的糖!”
“什么?什么糖?”唐仲樱没听明白。
男孩羞涩地笑了一下,说道:“姐姐给过我好吃的糖。”
“我?你记错了吧。”唐仲樱实在是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交集。
男孩不再说话,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唐仲樱这才发现男孩不仅智力有缺陷,左腿好像也有点问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男孩晃晃悠悠地走着,从那上衣的口袋里掉出什么东西,落在花园的草地上。
“等等,你东西掉了!”唐仲樱大声提醒他,但那男孩却越走越快,很快消失在花园的尽头。
唐仲樱跑上前去,发现男孩掉落的是一方小小的手帕。看大小,应该是儿童使用的尺寸。手帕已经很久了,边缘磨损得脱了线。原本应该是白色的手帕,现在已经是泛黄的颜色。手帕上用红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名字和一串防止丢失的电话号码。那串号码似曾相识,而那个名字,让唐仲樱震惊得捂住了嘴巴。她想起了记忆里最难以忘掉的那一天,想起来在酒店大堂里,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男孩。她想起自己把太妃糖放到他占满口水和鼻涕的小手上,也记得他咧着嘴说谢谢。
在泛黄的底色之上,绣着三个清晰的字:
“唐叔榕。”
适者生存
唐仲樱的慈善首秀在她心神不宁的忐忑中结束。
唐叔榕的再次出现让唐仲樱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惊慌。她原以为这个男孩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已经在那场离奇的车祸里丧生。他本该是一个被抹去的名字,年龄永远停在十岁。只要把他藏在这个遥远的福利院,那么他便不会给唐家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就像已经被抹去的叶申一样。
“阿樱,你今天表现不好。最后媒体记者问你问题,我看你都没用心回答。问题就那么几个,我不是让你提前准备过的吗?”钱美濂坐在车里,仍不忘用免洗消毒水一遍又一遍地在手上反复擦拭。她有洁癖。去福利院里转了一圈,亲密无间地拥抱了几个脏兮兮的小孩之后,钱美濂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肤也换一层。
唐仲樱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这种态度是钱美濂所不满意的。钱美濂放下消毒液,正色问道:“怎么回事?你状态有点问题。阿樱,在你身上我和你爷爷可是花了很多精力和心血的。现在我们年纪大了,你也长大了,是时候学着挑起大梁了。必须把事情都做好,不要给人落下把柄。”
听到“落下把柄”这四个字,唐仲樱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按照钱美濂的想法,把唐叔榕藏起来,也是为了避免落下把柄。一个这样的家庭,有一个这样的小孩,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添油加醋地编出许多故事来,是会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下酒菜的。
唐仲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奶奶,我今天看见他了。”
“谁?”
“叔榕。他躲在花园旁边的蔬菜棚子下面。”唐仲樱按住了自己怦怦跳动的心。
钱美濂停止了消毒液的反复涂抹。她望着前方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唐仲樱回答道:“是。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了。”
“他在或不在,有什么区别?”钱美濂眯着眼睛反问道:“这样一个孩子,死了其实比活着更轻松。死了反而是解脱,活着是受罪。”
“没有人见过他吗?没有人怀疑过他吗?”唐仲樱问道。
钱美濂摇摇头:“秦家的人都死绝了。当年他们家破产之后,没多久秦月就出事了。她父母没过多久也生病死了。整个秦家自顾不暇呢,怎么会有人在意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外孙。提到她我也生气。我看她母亲那一支,多多少少都带点精神疾病。她妈妈、她外婆,都不太正常。她和你爸爸刚结婚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点点小事情就又哭又笑的。我跟她说过好几次,我说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你不要把它看得比天还大。只要自己稳牢,结婚证在你手上,哪怕别人生一窝,能影响到你什么?你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