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颈被她提得高高仰起,弯的太过,无法吞咽,无法说话。很难受的状态。他却还在笑,笑意从唇边渡到了眸中。这时,他抬手,向她扔去一个东西。

冰凉的指环撞上纪安的脖子,再拖着长长的绳跌落,落在祁洄脚下那滩暗红的血中。

指环染上了血。

祁洄带着笑地看着纪安,用脆弱的喉,喑哑地,一字一顿地回:“他、死、了。”

纪安的手立马掐住了他的脖颈。暗色在她眸中漫开,她毫无笑意:“你死,他都不能死。”

威逼的力压缩了他呼吸的通道。他眼中那怪异的笑,有一瞬的馁弱,被他心口泛起的痛意压过。他眨了眨眼,仍旧要复原那种笑,但还原不出了,笑已经被痛缠上了。

他的脸渐渐红,眼睛也渐渐红。他不挣扎,就直直地看着她,好像要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因为那个人而对他下死手。

“你不拿他威胁我,反而杀他惹怒我,”纪安拍了拍他的脸颊,查探他的反应,“你没这么笨吧?”

他的眼睛因她忽动,唇瓣张了张,像有话要说。纪安就松手,丢开他的脖颈。他的脸撞上沙发背靠的软垫,他没什么反应,低垂着头,在那喘气。

慢慢喘匀了,他才斜眼看过来:“……他能威胁你?”

纪安勾起血泊里指环串着的绳,攥在掌中,用衣摆轻轻擦拭,眼睛则盯着他:“活人才可以。”

他那么重要……

祁洄又垂下头,胸口还在不住地起伏。一会,他侧着脸,又哼哼地笑:“他也骗你。”

“他要赶我走,就骗你的金鳞,投到海里给尼亚和希罗,他还说好多假话,就为了把你骗走,是他自己开门让尼亚他们进来的。”祁洄慢慢说,说完了,看向纪安,带着点得意的笑,“他骗你。”

看来沈念安是知道那种粘液的出处了。这段时间他怪异的行为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只是担心她。

纪安想着,擦净戒指收进兜里,然后看向祁洄,语气冰冷地继续逼问:“他在哪。”

“他骗你。”他固执地答非所问。

“他、在、哪。”

“我扔掉了,”他轻飘飘说,“但我可以把他捡回来。”停顿了好一会,眼睛才抬起,闪烁着尖锐的微芒,他盯着纪安,“……你要他,就得跟我换。”

“你想要挟我?”

“你说可以的。”

知道沈念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纪安才有心思坐下,望着他:“活人才可以,想交易,你总得让我看到他吧?”

说完,纪安眼前忽然亮起一道白光,她不禁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就变化了。

她看到千篇一律的黑漆漆的水,她转头,但视线并没有跟着转移,好像那不是她的眼睛。反而在她没有动弹的时候,视线又突然左移,对准了深处一块礁石。

沈念安被捆在礁石上,旁边是希罗守着他。他醒着,扭着身子挣扎。他的哭声也传到了纪安耳中:“放开我,暄暄会担心的!我要回去!”

“你好吵,别嚷了,你回不去的了。”希罗推他一下。

还要再看,画面又猛一下被截断。

纪安眼前所见,又成了祁洄。

“看到了?”祁洄问她。

看来刚才那个画面是出自他的手笔了。纪安没什么表情地回:“你们和人,真的很不一样。”

“说吧,你要什么?”纪安目光打量着他浑身是血的身体,猜测,“想要金鳞?”

“睡我。”

“……”

纪安眉头不由跳了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眯起眼看着他确认:“你说什么?”

“我说,”他眼神不变,很坚定,“睡我。”

纪安呵了声,忍不住发笑:“你抓走他,自己不逃,留在这等我,就是为了让我睡你?”

她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讽道:“你这么饥渴?”

他低着眼,对她的羞辱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