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丹血就是她所说的材料。
不过,目前他们都不在换鳞期。丹血是他们处于换鳞期时鲛丹排出的废液。
没有丹血,就暂时试验不成。
「哥哥,要丹血的话,那艘船还有酒,我可以去」
「希罗,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那种酒,一旦接触皮肤,就会渗透进体内,持续造成伤口,血流不止,还会使得他们换鳞的时间间隔不断缩短。
换鳞,意味着他们的身体成长了一岁。他们一生中,换鳞的次数是定量的,会经历一千次,一年一次。
而那种酒浆造成的异常换鳞,直接紊乱了他们的生长周期,缩短了他们原有的寿命。
他不能让尼亚他们再受伤。
祁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浸了那么长时间,体内还有酒浆的残留,用自己的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换鳞在什么时候,他不想等了。
这时,祁洄忽地轻嗅,他闻到了一点酒的气味。
外界的味道将他从自己的思索世界中剥离,此刻他才关注起这个水晶帘后的空间。
和外边的富丽堂皇不同,这里边只有一点外面的光,昏暗的,土墙泥地,靠墙还立着许多铁柱,围成几个铁笼子,笼子里是空的。
而纪安就站在那个铁笼边,低头沉默地看。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祁洄琢磨着她,她好像沉浸在什么回忆中,忘却了周边的一切,包括他。
他没有出声喊她,而是继续搜寻着那股酒的味道。
最右边有一道石梯,酒味从那里来的。
祁洄往楼梯处走,上去前,又望了眼纪安。她还是没注意到他,仍盯着那个铁笼看。
知道她没发现,祁洄才上去。
……
纪安看够了,就伸手摸上铁栏杆,摸到满手粗糙的红锈。十七年前,这个铁笼,还没有这么多的锈。
这是她曾经和沈念安呆过的地方啊。
竟然在这里……
纪安直直站着,表情木冷木冷的,空空地注视着铁笼里的墙角。
她记忆的起点,就在那里诞生。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所处是哪,不知道头顶的墙壁为什么会打开,不知道为什么会泼下滚烫的粘液,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会痛,不知道为什么会长出鳞片……只有无尽的刺痛留给她感知。
她孤零零的生活数不清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没几天。接着,沈念安来了。在她醒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在这个铁笼子里。
他带来了很多信息,很多的话,很多的……活气。
他说他来她家里找她,进门后不知道怎么的,后脑勺挨了一下,醒来就在这个笼子里了。
他问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说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说不是,她以前长得和他一样。
但事实证明,他才是长得和她一样他被泼了那种粘液后,就和她长得一样了。
然后,他顶着那张哭花了的脸,扑过来护着她,叫她不要碰到那种黑黑的东西,是它让他们变化的。
但碰不碰,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事。那种粘液,找准了他们,每次都是对着他们而来。
而他,也每次都要挡在她上面。
她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她对他很好。
每次,长了那种金色的鳞片后,没多久他们就会莫名昏睡过去。醒来,身上的鳞片就被取光了。
所以他们猜,关他们的人是为了这种鳞片。他们又继续猜,这种鳞片能干嘛。
直到有一次,沈念安自己拔了一片去吃。他不是专门要吃的。他说送来的饭好难吃,吃不下,连续几天后,他就啃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觉就啃走一片金鳞。
就是这时惊讶地发现,身体不疼了,胃口也好了。但这种好的状态,并不能持续多久,于是他又吃了几片,确定仍然能够使身体舒服一点后,才叫她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