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始终立在门槛之外,用一种研究新奇生物的目光,研究着金喻恩。金喻恩也回视她,与纪安的目光碰撞,最后很遗憾地说:“看来,您不能理解。”
“起初,我们真的只是想收取一点点报酬而已。可是,那些金鳞虽然能起作用,但见效却很缓慢您看,治疗了这么多年,我至今仍然无法站立它们的确是灵药,唯一的缺陷是像被稀释过的,一片的效果很小,我们才不得不从数量上去弥补。当时我的父亲已经发誓,只要我完全恢复正常,就会停止这一切。他向来言出必行,我能替他作证。”
“可惜还未等我们实现诺言,你们就先跑了。”金喻恩看着纪安,表示很苦恼,“你们的行动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当时我们只想尽快让你们回来,所以手段就稍微强硬了一点,不想造成了沈少爷的意外即便那样的意外不是我想造成的,我也仍然愧疚,我对他抱愧最多所以,纪小姐,当我后来发现了您的行踪,也没有再追究了这是我对沈少爷的弥补。我想他应该会满意的,因为他关心你胜过了他自己。”
沈少爷,大约就是沈念安了。
祁洄凝望着纪安的侧脸,她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她或许咬着牙在忍。她那压抑着的怒火,明显因着这个名字的提起而渐渐有抑制不住的征兆。
看着看着,祁洄默然垂下眼,指甲掐住了掌心。他能感觉到,沈念安在她心中所占据的位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这种认知令他难受。
无从排遣,他就擅自去牵她冷冰冰的手。她没有甩开他。于是,他就满足了。也不去想是不是存在着她根本没在关注他的可能性。
纪安始终盯着金喻恩。那道目光从黑暗的十七年前穿越而来,汇聚了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仇恨,沉甸甸的,压在金喻恩身上。
但这样的目光,对她无效。金喻恩将腰挺直了。
她继续说。说之前,转向了祁洄的脖子,望着那两条如今变得通红的气味腺,表情仍有些后怕:“再之后,又有意外发生纪小姐,您知道的,凡是新事物,总需要经过一个了解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发生意外是很普遍的事,这不能怪罪那时,我养的小猫咪突然异变,并攻击我。之后陆陆续续,我们家中,这样的事常有发生人类对未知的事物难免恐惧,这很好理解我们意识到这些事跟您旁边这位有关,所以我们把他送上船,送离我们身边,放回大海中,随便他四处漂流。”
原来,关自己的人,就是她。
从金喻恩那模模糊糊的长篇大论中,祁洄慢慢触及到了曾经的真相。
“这是我最后悔的决定,也是最没有办法的决定,”金喻恩说,“毕竟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那些会传染,也不知道那是脖子上的腺体造成的。如果当初我们能知道的话,一定会及时帮他割掉腺体,那样就不会放任他制造出那么多的畸变物,不会放任他酿造出那么多的灾祸。”
金喻恩又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兰奇,手指摸上她残缺的脖颈,唇边带了点笑:“但是,失败还是存在着属于它的意义。我汲取了上次的经验,在她还没有发育之前,提前帮她去除了两条腺体世界因此少了许多灾难。这是我为整个世界所做的弥补。”
冷冰冰的视线朝她扎来,金喻恩面不改色:“每一个环节,我都尽我所能去做弥补,包括你们这些外来物种。”她抚摸着兰奇的脸颊,跟祁洄说,“去除了气味腺,她也获益她没有引发灾难,就不会像你一样被人类痛恨、追杀我担心洪家带走的那两个会步上你的后尘,担心无辜的人类又要受到牵累,同时,我也心疼他们在洪家兄弟那里遭受了粗暴的对待,所以就让管控所安排纪小姐去那座小岛,帮助他们解脱,也帮助你们团圆。”
“我做了很多,只是你们都不知情。”金喻恩说完,看着门外的两位,从他们一致的表情中,读出了对自己的冷漠与仇视。他们仍然无法理解自己。
于是,她叹了口气,一边取掉兰奇身上的管子,一边无奈地补充:“如果你们觉得还不够,可以尽管提出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