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遭,从荒无人烟,来到了喧嚣的城镇。

向来秩序井然的城镇,也陷入瘫痪,一片混乱。

有幸运的,呆在建筑中躲过一劫的人,都不敢出门来。有不幸的,在露天遭了雨淋而或多或少变异了的人,要么失去行动能力,继续被淋,加剧异变;要么就是艰难地匍匐挣扎,有些爬到屋檐下,却很快被里面的主人拿杆子戳回雨中。

除了有家属,有朋友,有爱人的。

各式各样的车在雨中狂奔,有坚固的豪车,也有仅仅披了一条薄薄雨篷的三轮车。车乱窜,各自寻找他们重要的人。找回了,变异了,也毫不嫌弃地拉回去。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也一起变异。

纪安的救护车也在这些车流当中。

但她的救护车不是救护车。

纪安看着外边。祁洄也垂着眼,看着外边。

那些外形各式各样的车,慢慢就统一了,还在前进的,都剩下那些坚固的豪车。天空,飘着被灼穿的破烂的雨蓬。

最近的一辆豪车里,能看见里面七八个保镖按着一个变异的西装总裁。副驾驶座上,还沉默地坐着一个正常人。车正急急往医院的方向去。

广播不断传递着金迩的声音,不断传递着解救的希望:

“变异的病毒可以在人与人之间过渡。有获得他人的自愿书者,可以凭自愿书到金氏集团所属的医院免费医治。”

……

纪安的车开出了那个城镇,继续往首都的方向去。一路上,车内都是沉默的。

开到深夜,沈念安就开口,请纪安让他试着开开车。纪安教了他一会,他掌握得快,就提出要轮流开。纪安同意了,车留给他开,自己攀到了车顶,在雨中坐了一会。

坐了一会,也还是正常的。

纪安摸了摸自己的手,就拿试管接了些黑雨回去。

祁洄呆在后面的车厢,还缩在原来的那个角落。他看纪安取了空试管出去,又接满了回来。

她湿漉漉地埋首,坐在对面的大机器下,将试管里的黑雨倒来倒去,一会放镜下看,一会对着红红绿绿的屏幕看。

不止研究黑雨,她还割了自己的手,取了一些血,也按着同样的步骤走了一遍。

最后,将从雨中提取出的粘液,和她的血混合在一起,再进行观察。

实验的期间,她偶尔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