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她回。

车开出了新北市，即将出界时，纪安望着路上红阳村的指示牌，让沈念安停了停。

她下车离开，专程去了一趟红阳村，去回她儿时的家。

有一本记录着鲛人的手札，她刚看了个开头，就被祁洄一连串的操作打断了。那本手札就被她无心弃在了那。

房子里没人，很乱，还遗留着些许打斗的痕迹。

那本手札还在，还完好着。

纪安将它取回，再赶回车上。

车在雨幕中穿行。

纪安在后车厢里，翻阅起那本手札，从之前断了的位置继续。而祁洄则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和车外绵绵不绝的雨一起，成为她的世界中苍白的不被注意的背景。

对于他们这种异世界生物，纪安其实了解得不多。

她寄希望于这本手札，期待能够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来解答她关于“透支”的疑惑。

但她的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目光就骤然被一行小字摄去了。

摊在纪安面前的，是两页密密麻麻的图像。手画的，但很清晰明了。是祁洄他们这种鲛人的身体解剖图，全方位的。图像旁边的空白处，也都落满了详细的注解。

纪安第一眼看到的，是“孕囊”两个字。

两个字连了一条线，指向了腹部中一个小小的器官。

“孕囊”二字后跟了个括弧，括弧里有几行字的介绍:曾经因后代弱小而用来保护后代，使之健康成长的器官。现今随着后代各方面机能的逐步上升，这种保护就渐渐不需要了。因此，孕囊已有萎缩、退化的趋势，预计再过几代就会彻底消亡。

手指在解剖图的腹部缓缓地摩挲。

纪安也缓缓抬头，看向她对面还浑然不知的祁洄。

她的视线下移，落在她曾经触碰过的、问过的、他那有轻微鼓起的腹部。

他鼓胀的位置，和这解剖图中，孕囊所处的位置，一致。

第79章 检查

前一秒她还在低头看书, 将他视作了空气，下一秒她就莫名看过来，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久久地打量他。

一会看他的脸, 一会看他的身体。

审视了很久。

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他的什么都还很陌生的样子。

她的视线, 一如既往，带着压迫, 还有, 灼人的热意。

祁洄微微低下头, 被凝视着的身体僵得仿若一块雕塑，硬邦邦的，无法动弹；唯有脖颈中央, 那将薄薄的皮肤撑出一个小小弧度的喉结，能够遵从心底的意志，暗暗地, 惶惶滚了两遭。

他吞咽了几下空虚。

被目光炙烤着，他雕塑般的硬, 被一点点烧融，软化。

纪安看了他多久, 他的身体就烧了多久。

他在想些什么, 很好猜。

他总是用推阻、矜持、不在乎，来藏匿、歪曲他身体的本意。

但藏得很失败, 每次都会轻而易举地被她看破。

纪安合上了手札, 身体侧过来, 完完全全正对着祁洄。

明明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动作，很寻常的一个转身, 在她身上，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气势。她那架势，仿佛要对他展开一场拷问。

像大雨之前涌来的乌云。

像雷声之前劈过的闪电。

风暴之前，皆有预示。

背在身后的手蜷了蜷，祁洄模模糊糊感知到了她在酝酿着的一场风暴。不由微微挺直背，让自己提前预备好，去承受她。

不止如此，还主动走进风暴中，掀起序幕。

他咽了咽口水，怯怯望向纪安:“什……什么事？”

纪安久久没说话。

只是望着他胆怯的眼神。

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种眼神。

他曾经带刺的，颐指气使的神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丢失了。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