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肚子渐渐大了,就减少出门,更多是窝在船内。
有时看电视,他喜欢看美人鱼,边看边掉眼泪,纪安就强制给他换片。
有时织围巾他看电视那些主人公互赠围巾学来的,说要给纪安织一条,但还没成功。
有时也玩玩棋牌,输了会被纪安推倒亲,他总输,还先控诉纪安老找些难的来占他便宜。
有些时候,也会一起安安静静地看那本手札,翻儿时的那本相册。看过很多遍了。手札里那个陌生女鲛人,是祁洄的母亲。他第一次看到时很惊讶。
他们根据书里的内容,那本儿时的相册,还有双方一些零散模糊的记忆,猜测他们的过去。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不见了,父亲带我一直找。后来碰到漩涡,我抱着弟弟妹妹不小心被卷进去了,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混乱,有强盗来抢,之后我就一直被关着了。”
“你妈妈应该也是从漩涡来的,在我们家呆了百年,估计等到通道开启,又回去了。”
……
过去的事不再谈,纪安询问他的来处,漩涡那边的世界。离开了太多年,他眯起眼睛回忆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
说他们那边不用那么麻烦地穿衣服,大家都不穿,不过会戴饰品,贝壳或珍珠,或是漂亮的鱼骨。
说他们的世界都是水,房子都建在水里,说到一半指了指船,说像这个,但要更漂亮。
还说起他的父亲,以为被母亲抛弃了,天天背地里哭,他看到了好几次,觉得好可怜。
……
纪安默默听着,问他:“想不想家?”
他点了点头。
不只是祁洄说,纪安也会适时穿插着提问。
问他们结婚是什么样。他说没有结婚这种词,喜欢了就告诉长辈,得到长辈的祝福就可以和配偶远航。
纪安又问:“要是和配偶闹掰了呢?”
他回答:“洗掉气味,重新开始。”
纪安摸向他脖侧那条若隐若现的黑色腺体:“是洗掉这里吗?”
他点头。
纪安问:“洗掉痛吗?”
他摇头:“没洗过,不知道但是听说挺痛的。”
纪安一边摸,一边闻他:“你这里,有我的气味?”
他红了脸,又有点生气:“你亲了那么多次!”好像怪她不知道,又感觉她是真的不知道,声音就弱下来,咕哝,“当然都是你的气味只有你的。”他还强调。
说到这个,他顿了几息,然后来牵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白:“我没有给别人碰过,我以前骗你的,那时候我太生气了,乱讲的我没有脏。”
被她说脏这件事,一直梗在他心头。
纪安看他垂下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很委屈。她叹气,手一伸,把他揽到怀里:“我知道,我生气刺激你的,没有真的信。”
“哦”听了,祁洄拖长音,眉眼一弯,纪安就亲过来,亲了亲他的脖颈。很痒。他笑着偏头躲了一下,又被纪安捞回去,按在怀里继续亲。
……
他的精力变少了,之前呆到深夜还神采奕奕的,现在七八点就开始犯困,累了,就伸手要纪安抱他去房间。他更轻了,抱在怀里没有实感,像片飘飘的羽毛。
放到床上,惯例脱他衣服。他虽然疲乏,还勉力睁着眼,敞开要她碰。每晚都如此。
不是真的想要,是给纪安一个脱他衣服的台阶。
知道她想检查他身上的裂痕,知道她担心直说会引他难过,所以也用爱欲包装,让她可以有理由剥光他,借缠绵的抚摸,研究他在变化着的身体。
现在他已经不怕把丑陋的身体呈在她眼前了。
因为使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是愧疚,是可怜。
他的伤口更多,更深,就能获得她更多的宠爱,更长时间的陪伴。这是他的武器,应该展露。
她对他的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