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行。
拼命摇头,无数次告诫自己。
那样发展的结果一定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但很快就没有告诫、挣扎的机会了。
没有停留多久, 她的声音就倏然远去,气味也远去了。
她离开了。
事情正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着。
他不发出声音告诉她, 她果然就找不到他。
身体徐徐向后躺倒,压抑住的呼吸也缓缓放开, 目光空洞地望着窟顶倒竖的乳石, 呆呆望了好一会,察觉到眼眶涌起不该有的涩意, 便拿手臂再次压住了眼睛。
应该高兴才对。
没有被她发现, 就还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可以一直待到彻底结束的那天。
突突突
耳鳍一动, 听到外头响起了船启动的声音。
她要去哪?
以往她到这里来,只是进船呆几个钟头就又回去。这次好像不一样。她方才也是准备开船的。
到底没止住好奇心, 起身,悄悄挪到洞口,拨出一小条缝隙去看。不远处的那艘船调了个方向,划着底桨行驶出去,但驶出一段距离后又忽然停住,接着嗡嗡的待机声也消失了。
她好像只是在试那艘船还能不能开动。
因为她出来了,沿着船周缓缓游动。
身体往里缩,眼睛则还贪恋地黏在她身上。
刚才他靠近没一会就被发觉了,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第一次不再隔着遥远的对岸,也不再隔着封闭的房屋或是船艇,而是就在眼前,这么近,这么清楚。
两年过去,她长得更高更强健,肤色也更黑了。头发剪短了些,松松地扎在脑后,穿着背心长裤,看上去很有活力,很健康。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有几次她转头,正好瞥到她的脸,能感觉到她的眉头是松展的,不再像之前那样经常皱着,拧着,沉郁忧闷的。
没有他纠缠,她果然过得更舒心。
看着看着,那点没有被她抓到的失落感就淡去了。
他的决定没有错。
要一直藏起来。
她好像打算在船内住一段时间。
因为绕着船游了一圈后,她还没有要回去的迹象,反而开始在附近游逛,拾捡一些贝壳,采摘几条海草,或是捕捉三两只鱼虾,像是在闲闲地玩。玩够了,又挑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屈起脚,枕着胳膊躺在上面,闭目休息。
跟以前带他出去玩一样。
于是,他又忍不住去猜测她这些行为背后的原因,是不是想起了他,正在回忆他。
会想他什么?
好的,还是坏的?
应该是坏的,他总惹她生气。
她躺着,又闭着眼。他就敢大着胆子再把脸探出一点,更仔细地观察她。她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搭在腹部,手指自然垂到腰侧,朝向他这边。
他就看到,她的无名指佩戴着一枚银色的素戒。
目光便停滞在她的指间。
离得远,看不到细节,只知道有一圈银色在她的手指上闪耀,知道那是戒指。
她戴上了新的戒指,应该也和别人有了新的契约。
情绪仅仅短暂地低落了些许,随后就恢复如常。
这样的结果他预料过的,所以能很快接受。
还想再看,可惜她起来了,坐在石头上向周围四顾。
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看了一圈就离开,回了船。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她在船里休息好,用完餐后,就会出来在附近闲逛,逛累了,就躺在石头上。
而他,就一直藏在洞窟内。
她的存在,改变了他原本的生活帮他免去了一场长途跋涉。他不用再游到海面才有机会看到她,只需要缩在洞口,轻轻地掀开几条海草。
他也不能再踏出洞口一步。不过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