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怎么来的?”纪安再问。

他撇过脸不说话。

纪安便上前,硬抓着他的手挪开,去看他的脖颈。那条银线已经消隐了,只留一片被揉擦过的红印。

幸好不是一直留着。

看来从他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纪安取下自己的围巾,给他绕上:“戴好,别给瞧见了。”说完下床,望了望门口,那群保镖还尽职尽业地立在房外。

“我最近比较忙,这段时间你在这住着,没事别出去,我忙完了会回来。”

等了会,见他还板着脸,撇头不看她,就也转身走了,握住门把,想到什么,又突然回眸来问:“对了,你有没有亲属?”

问完又后悔了,像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似的,微叹口气:“总是不吭声,都没有别人听话。”

她脚步声渐远。祁洄低眸,扯开热烘烘的围巾,指头陷进柔软的线团中,揪紧。静静的一会,才开始闭目凝神,连接她衣领下的瓢虫,感知她走过的路线。

但纪安去的是实验室。

这几天,调查小组在岛上又陆续搜捕到十来只小型畸变物,现下都统一关在实验室里研究。结果已经出来,森礼因此召集所有成员开会。

“纪安!”赵莉一进来就寻找她的身影,“你不住那边了?我刚刚去找你里面都没人,你那家伙也不在。你们搬到哪去了?”

在不远处摆弄探测仪的高旭也竖起耳朵听。

“洪先生觉得和他比较投缘,就邀请他去庄内住了,”纪安随口一说,“我跟着沾点光,也顺便去了。”

“……”赵莉皱眉挤眼,用本不灵光的脑子艰难思考,最后“哎”一声拍了下纪安的肩膀,嫌她毫无警觉性,凑近了低声说,“我估计是那个洪昕背后搞的鬼。她肯定看上你那家伙了,才让自己老爸把他请过去,你们这是羊入虎口啊!”

纪安不禁笑了声,没想到赵莉还能做出这种联想。

“别不信呀!”赵莉着急,“我听说这个洪昕可毒了。还记得那天她骑着的那个男人不?这男人以前有个妻子的,两人可恩爱了。后来洪昕看上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妻子挤兑走了,我听这里的人说,可能是……”没说完,比了个噶脖子的手势。

纪安若有所思,回赵莉的语气却是轻松的:“就算是这样,你又紧张什么?你不是很讨厌他?他要是跟别人好了,第一个开心的不是你?”

“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赵莉白她一眼,又皱眉,咂摸了下她说的话,感觉怪怪的,“你怎么不紧张?你们吵架了?”问到最后一句时,眉梢就飞起来了。

高旭也在等纪安的回答。但好一会,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不禁回头去看,她眉头微拧着,心事重重的样子。赵莉大概是猜对了。

赵莉还要再说,就看到森礼已经抱着一堆研究报告进来了。会议要开始了,只能暂时住嘴。

“这些畸变物目前不具备传染性。”森礼直接甩出结论,“我已经做过多轮实验,将健全的动物与畸变物关在同一容器中,每一组都没有发生异变。”

“那它们是怎么来的?”

“是被什么传染了?”

“这还是疑点。”森礼说,“目前在这座岛上发现的畸变物,都分属于两种不同的气味,从中提取出的致畸原暂且命名为2号和3号。我将它们与1号致畸原进行了比对,发现这三种基本相似,只有某些段落表达不同,因此造成了气味的差别,但实际作用应该是一致的。”

纪安听着,蹙眉凝思。如果这三种致畸原作用相似,那为什么被2号和3号致畸原感染的畸变物却不存在传染性,是不会传染?还是时间未到?

又想起被囚禁在玻璃箱里的那两位,还有祁洄,他们脖侧的感染灶正好对应着这三种致畸原。

是巧合么?

想着,纪安不禁摸向自己脖颈,她没有这种银线标记。隐隐约约,她有种直觉:自己与他们三位,或许存在着某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