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走!跟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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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花轿内,殷绮梅捧着,闷热的要中暑了,想揭开盖头透透气,可刚一动,那教引嬷嬷和蜜儿同时出声:“奶奶别动!不吉利!”
春露心疼殷绮梅,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掀开一点轿子窗帘,殷绮梅赶快透透气。
“真他妈的遭罪!”殷绮梅还有些恶心想吐。
接亲队伍和花轿停在卫国公府气派恢宏奢靡豪贵的大门前,自然了,哪怕是平妻之礼也不能走正门,花轿进的左偏门儿。
到了二门,她被两个嬷嬷扶下来,又是跨火盆,又是跨马鞍,又是绕着府邸走三圈儿,一套行礼后,打着摆子终于进了荣勋堂,这是卫国公举办婚礼庆典等红事儿的大院儿,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薛容礼等人都在,连后街别宅居住的二老爷、二太太带着几个小姐公子也都来了,大家热闹一堂,颇有欣欣向荣,大族繁茂和睦之态。
连病恹恹的冷雪昙也来了,她坐在左手第一个客位,少见的她今日也上妆穿了件喜庆颜色的褙子。
“姐姐,大嫂她……”薛甘菱轻轻扯了扯薛甘棠的袖子。
薛甘棠嗔了她一眼:“你别多心多事,小嫂子与大嫂嫂关系本就好,府里人尽皆知。”
可不是好么,冷雪昙身侧高几上摆放的托盘里,是一托盘的金元宝,一箱子珠宝首饰,一摞艳色名贵布料,都是给殷绮梅这个“贵妾”的礼。
而那薛容礼并没穿红色喜服,而是穿着白色长夹内衫,外搭大红云海蟒竹梅团花倭缎圆领广袖袍,头戴金冠,俊美的脸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一向危险幽深的鹰眼此时也充满着风流柔情,看着爱妾下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君,四拜嫡妻。”
殷绮梅磕了头再起来,磕了头再起来,来回不知道几次,蒙着红盖头,要不是薛容礼终于良心发现最后几次拜磕由他扶着,她整个人晕头转向,肯定会摔倒。
“礼成——送入洞房——”主婚人大声道,接着男女眷们推推搡搡的起哄玩笑。
把殷绮梅和薛容礼推到一起,薛容礼见殷绮梅差点没摔倒,对自己投怀送抱,得意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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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眷丫鬟们簇拥着进了新房,然后又是撒帐,又是交杯酒,终于轮到掀起盖头了。
殷绮梅听见薛容礼把亲朋好友都撵出去了,然后头上微微一轻,瞬间看见了亮光。
只见薛容礼笑的跟朵喇叭花儿似的,前仰后合,倒在床上起不来。
“哈哈哈哈……”
殷绮梅不明所以:“爷,您笑什么呀?”
难不成是举办婚礼高兴的?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薛容礼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径自去取来铜镜,对着殷绮梅一照。
殷绮梅吓得一个哆嗦:“妈呀——鬼?!”
这也太吓人了,胭脂水粉被汗水糊成一片,配合头上的大凤冠,简直像个女鬼办阴婚。
短促的叫声,让薛容礼又发出爆笑声。
殷绮梅默默的摘下手镯乱糟糟的一身配饰,头又疼又重,终于忍不住怒道:“我说了别办平妻礼,看看吧,报应来了,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的大爷,能不能别笑了?!还不快帮我把凤冠取下来?!”
看爱妾生气了,薛容礼反而笑的停不下来,硬是忍住,还好声好气的:“行了,别发脾气了,以后可就是爷的小媳妇儿了!爷给你拿下来,别动——”
边拿,他还边费解:“怎么能把你化成这个德性?我还叮嘱过喜婆,务必好好伺候给你上妆,啧,以后再不用她。”
殷绮梅麻木了:“……”
薛容礼又十分庆幸的道:“我本来想当着闹洞房的姊妹兄弟朋友面前揭盖头,还好,还好,我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殷绮梅嘴角僵硬抽搐。
薛容礼又憋不住的笑了两声,把凤冠搁到梳妆台上:“好了,来人——”
丫鬟们鱼贯而入。